出牛肉,伸手抓了一块儿大的,张口便吃。吃了多半碗,拎起小缸就喝,喝了半口,随即吐了,正好吐到周同前胸。“噗啊,是水啊,咋这球难喝,有酒吗?”
周同也不在意,伸手胡拉胡拉胸前的湿水,回道:“啊,酒啊?好像,好像有。”“好,你给我拿去。”“哦!”
待周同进了院子,崔麻子变戏法似的手中多了一个葫芦,揭开盖,仰头喝了一口,赞叹道:“啊,好酒!”随即填了一口牛肉,嚼了两口,“嗯,好肉!”
崔麻子酒足饭饱,见周同迟迟不来,不觉犯困,躺在石槽睡了。
周同家里不饮酒,只有一个做饭的伙夫时常喝上一点,周同倒也见过,去问了要,正巧伙夫喝完了,周同无奈,去找了母亲要。
金云英听儿子说了,一个要饭的要酒喝,觉得可笑,随口打发了儿子。周同在院子里转悠了半天,又回来找母亲要酒。金云英知道儿子脾性,让丫鬟拿了些散碎银子,给了男仆出去购买。
周同得了酒,兴高采烈的跑到马廊,抓着崔麻子经年不洗的破灰麻衣一通摇晃,“要c要饭的,要饭的,酒来了!”
崔麻子立刻惊醒,吹胡子瞪眼的,“我不叫要饭的,我叫崔麻子,崔麻子,记住了嘛!”周同红扑扑的小脸上一沉,低头回道:“哦,我c我忘了,我c记住了!”随即开朗,指着酒坛子说道:“崔c崔麻子,你喝。”
崔麻子端起酒坛就喝,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拿袖子抹了一把嘴,抹出一道黑蕴,打了个饱嗝。“这酒,真的不咋地,你家还有好的吗?”周同摇手道:“现在c现在没c没有了,你c你要喝,我c我再c再去拿!”
崔麻子将酒坛子往旁边一撂,重又回卧到石槽里,“好了,我不喝了,也不吃了,你回去吧,明天这个时候再给我拿。”“哦。”周同收拾了两个篮筐,将要提酒坛时,崔麻子慌忙抢了过去。“酒放下。记得啊,明日不要烙饼了,你家烙饼太硬,我牙不好,怕崩了,到时候你赔不起,多拿些牛肉就行了!”
周同应了,提着篮筐蹦蹦跳跳的回去了。
从此,崔麻子每天都来,周同每天也都送来牛肉水酒,日子长了,自己的老底也崔麻子摸了个一清二楚。护院的护卫转告了女主人,孩子救助老弱,金云英自不会阻拦,原本不再给买酒了,可经不过儿子的固执,也就随他去了。
一个月之后,天气转凉。
这一日崔麻子酒足肉饱,看着周同收拾篮筐,说道:“你这天天送牛肉,我都吃腻了,啊,还天天弄些劣酒糊弄我,我不吃也不喝了,今天就走了!”
周同忙道:“不c不要啊,我c我明天给c给你拿马肉吃,再让我c我妈妈给你c给你买c买好酒c好酒喝!”“行了!”崔麻子扑打扑打身上浓浓的尘土,“别再糊弄我了,我走了!”说完迈步就走,头也不回。
周同怔怔站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压得难受极了。
崔麻子走到胡同口,犹豫了一下,回过身来看。周同急忙放下篮筐,快步跑了过去。
周同黑珍珠一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崔麻子,憋了许久,嘴里说出话来,“崔麻子,我c我舍不得c舍不得你c你走!”
崔麻子难得的一脸正经,轻轻抚摸周同的发髻,“好娃儿,这天气冷了,我呆不住了,明年天气暖和了,我还来。”周同两只小手放在胸前不住来回揉搓,“你到c到我家c我家来吧,和我c我睡到c到一床,不怕c怕冷!”
崔麻子身子一松,慢慢嗨出一口气,“嗨真是好娃儿!告诉你吧,我家里出了点儿事情,我要回去处理,所以,必须得走!”周同一愣,问道:“什c什么事情?是c是你爸爸,爸爸回来了吗?”
崔麻子亦是一愣,比周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