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只怕天下男人皆健全,却无一人胆敢娶你为妻”赤炎刻意将那妻字咬的重了些,我心下一惊,慌忙松了手中的吃食抬眼道:“喂,不带这样诅咒本姑娘的!我左右不过是挫了挫你那自高自大,目中无人的心性,你却拿我的终身大事开涮!谁说我无人敢娶的?唔师尊待我便是极好的,往后,往后我便嫁与他为妻!”
诚然,这是被赤炎恼极了胡乱出口的混账话,可偏巧这样的混账话却被不辞辛苦,万里寻徒的师尊听了去
一袭黑袍的师尊立于院中簇簇寒梅下,两侧衣襟翻飞,时有点点落红落于眉间,袍上,衬得其格外清冷。
“丫头,今日之事你该如何谢我?”不知何时闪至我身侧的赤炎微颔了颔首,凑于我耳畔轻吹了口气。
我便知晓,赤炎此番乃是刻意做足了戏与师尊瞧,其用意唔,
白帝少昊不喜女色,但凡向其表露心迹的女仙自此再不得入长留半步。这是沈倾告诉我的,我从未有过质疑,今日却不得不以身试法,探一探这策蜚语的虚实。
若姑娘我今日大难不死,改日定当将赤炎每日三炷香的供着,祝其早登极乐,永堕轮回
“师,师尊唔,吃点心么?”抬手巴巴递了几盒点心过去,却于半道上顿了顿,随即怯怯着将爪子缩了回来。
唔,视美食如性命的,那是姑娘我。似师尊这锦衣玉食的天族尊神,大抵是不为美食所惑的可师尊素日里,又有何喜好呢?
娘亲生气时,去狐狸洞外逛一圈给她老人家绑个俊美的公狐狸回来便可;紫君生气时大抵是不愿见人的,我便只能领着青丘山上一众母狐狸去他府邸门前挖夜明珠——紫君的习性,府上不见一粒珠子,府邸周围却埋了一地的夜明珠。
寻常蚌精吐出的只是稀松平常的珍珠,独独紫君这只万年巨蚌吐出的珠子能在夜里发光,故名夜明。与之相交数万年,姑娘我早已匡了大大小小数十匡夜明珠储在狐狸洞后的小山头上。彼时便寻思着哪日若与娘亲生了间隙乃至离家出走,用狐爪在洞后山头上随意刨几下,刨出几颗夜明珠做傍身之用,倒也是极便利的。
世间唯紫君能口吐夜明珠,怎知他吐着吐着竟也腻了,且这珠子吐的愈多,紫君便愈发觉着自个儿是个怪胎。
至此,紫君府上那一众夜明珠的待遇大大缩水,便只能被埋于抔抔黄土下,静候有缘人挖掘。
诚然,我青丘山上的一众母狐狸便是这一地夜明珠的有缘人——我原只想激紫君出府,怎奈那一众狐狸见着那夜明珠竟跟打了鸡血似的,挥着爪子在府邸外刨了一个又一个的坑更有甚者,一溜烟蹿至紫君跟前,哭喊着让他吐几颗夜明珠出来
打那之后,我于紫君眼中,便是成筐成筐的夜明珠。用他的话说,这是我欠他的,要不,以身相许,要不,匡个人来对他以身相许——大都逃不过以身相许四字。他又在后头添了一句,他道,他比较倾向于后者。于此,姑娘我欣然接受了
可眼前的师尊不近女色,我总不能将赤炎洗干净了送去吧?
“小九,过来。”师尊抬手拂去肩侧的落红,复又凝眸远眺,眼风定格在我那蜷缩着的狐爪上,浅浅一笑。
“唔”撅嘴思虑了番,毅然决然的蹬着两狐腿直奔师尊而去
我将脑袋埋到师尊怀里,任由其抬手在我发间摩娑。
“小九身上的伤可都痊愈了?尾巴还疼么?近来清瘦了,可是在外头颇受了些委屈?”
“尾巴差不多都长齐了只是不似以往亮丽,大抵是吓坏了”一手拽了师尊的衣襟,又凑上前使劲嗅了嗅其身上的清香,偏着脑袋漫不经心的答道。
“唔,这不碍事,待回了长留为师好生为你滋补一番”说罢,师尊执起我的手直往屋外去。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