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吃了你林中一朵并蒂莲,你便斩了我八条尾巴,委实比那幽冥司主更要狠毒些。”翻着狐眼嘀咕了几句,赤炎眉目流盼,似是并未听见。
“呵,那幽冥司主素来以老谋深算扬名于四海八荒,我原也知晓此番他并非真心帮我,不过是私报私仇罢了,可为着蜚生的性命,我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亦要倾力一试。”青女扯嘴自嘲了一番,落寞着睇了我一眼,浅笑离去。
我与赤炎对视一望,忙不迭的跟上前去
青女缓缓踱至大堂,从暗格中取出她相公的灵位,又将篮里的东西悉数摆上。
“蜚生生前爱吃梨,上一世,我与他初初见面,正是梨花怒放的季节。彼时,一树梨花下,一袭妖娆似火的嫁衣,青丝绾髻,眉目入画,欢喜嫁做他人妇。那一日,是蜚生的梦魇,而我由始至终都未瞧他一眼。我只道我的夫君,无论前世抑或是今生,均是我此生的良人。却从不知晓,今生,我的良人迷路了,我苦苦寻了他许久,到头来终是认错了人,入错了门。”
“她在说什么?她与那书生,分明已携手回乡,何来甚认错人,入错门之说?”远处的青女缓缓而泣,我瞪着俩狐眼扯了扯赤炎的袖子,摆了个迷惑不解的表情。
“青女与蜚生许是的夙世的姻缘。若本座料的不错,青女与蜚生成亲不久,他们的事便被那素娥捅到了天君跟前,连带着那私违天旨的罪名,全全推于青女头上。天君的性子,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却又好天家脸面,不愿就此责难青女因而坏了天家脸面,便私下里处置了那书生。唔,天君最好的便是永堕轮回这一口,那书生的遭遇怕也逃不过数世轮回。其后,便是青女下凡寻夫,奈何眼神不大好使,一个不小心寻错夫君的戏码。”赤炎倚于壁上侃侃而论,堪堪便是久经情场,运筹帷幄的情场高手。我将脑袋一歪,不怕死的问了句:“你与那帝姬的情,亦是前世之因后世之果,如此,师伯便不担忧自个儿一时看走了眼,也寻错了人,娶错了人么?”
“”
诚然,这话一出口,我便已悔了。赤炎的性子,但凡质疑他与帝姬深情之人,直接一剑给劈喽当柴火!姑娘我细胳膊细腿的,委实并非做柴火的料,只得默默往后挪了一步又一步,诚恳着同青女一道儿给她家相公烧纸钱
良久,身后的赤炎不吭一声,亦无甚手上动作,我只道他今日忘吃药了,便好心着扭头问道:“师伯你今日吃药了么?”
“我自是识得羽儿的,哪怕是千世轮回,我均是认得她的。”赤炎并未抬眼望我,兀自埋首低喃,俊美的眸子一如初见,凉薄淡漠。
“起初,我也这般想,可那不理俗尘的司命星君,此番却与我开了个大大的玩笑。这一世,我甚至没能来得及唤他一声相公。”
此番情景,无甚情感纠葛的姑娘我,便该半蹲着托腮聆听诸位前辈的伤心往事,待提及伤心处,欣喜着拍手叫几声好唔,赤炎定会直接将我丢进炼丹炉的
“呵,司命所司不过是天命尔,可我赤炎何曾惧了这天命二字?若论天命所归,早在三万年前本座血洗九重天之际,便该以元神忌诛仙台”赤炎本无心搭理我,兀自甩袖摆了个尤为嫌弃的表情,言语间将天命二字贬的尤为丢份。
何谓天命,我是不大知晓的。赤炎的一番言论,粗粗总结了番,大抵便是他委实是个极厉害的神仙——超乎四海之外,八荒之间,便连司命星君手中那本命格簿都奈何不了他。
“上神本是西方梵境的菩提童子,经佛陀点化修得大道,自是与天地同寿,小仙不敢妄自与上神相较。上神虽能洞悉世间万物,普度天下苍生却不知可有那通晓前世今生之力?若非亲眼所见,何来那信心满满,从容不迫之言?冥府三生石所显,不过是凡胎之前世今生,吾等成仙成神的,反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