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晃了晃眼风,分明瞧见那男子的嘴角又抽了抽,想是平日里见惯了矜持内敛的大家闺秀,今日识得姑娘我一番露骨的不能再露骨的说辞,一时缓不过来倒也是怨不得他。
“唔,今日之事,小女子在此谢过公子。往后若是再次得遇公子,必定结草衔环以报公子今日大恩。”
紫君语录,往后再遇报恩之说素来是最不靠谱。四海八荒,芸芸众生,前世的几百次回眸方才求得今生的擦肩而过。若说几番轮回往复,均是不期而遇且不离不弃的,便只一种可能——想是你前世欠了他的。
譬如,彼时他为人,你为鸟。翱翔九霄之始,一时情不自已,便拉了几陀粑粑下去以示纪念,怎知好巧不巧的,这几陀粑粑竟猛的掉落于他脑门上
这未尝不是一种缘分。
既是一番大空话,便该将其说的漂亮些,甚结草衔环之说,委实称得姑娘我博学了不少。
“结草衔环少昊还教了你这些?本座不用你结草衔环,将你的狐狸心交与本座便可。”
一袭寒风掠过额前,拂起斗篷两侧的赤色缨络,恍惚间隐隐瞥见那男子摘下了面上的夜叉面具,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而又畏惧的绝世容颜。
赤炎
赤炎势必是能寻着我的,这在我独自溜出长留之初,便已知晓。令我所料未及的,便是这赤炎大抵是天生的猎犬命。笼统不过数日,他竟不费余力,轻而易举的便寻得了我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唔,凡人的话,倒颇有些用处。你,你为何将自个儿装扮成这副模样?”赤炎埋首嘀咕了声,复又抬眼,眼风晃了晃,不动声色的将本姑娘从头到脚嫌弃了遍。
“寻,寻夫君!”咬着衣角兀自纠葛了许久,不知从哪儿借来的胆量,竟伸手揪了赤炎的紫色广袖,微微颔首,万般羞涩着道出了自个儿的小心思。而后又是羞愧难当的很,忙不迭的用手捂了捂眼。
“寻,寻夫君?”眼前负手而立的赤炎俨然是被本姑娘我的雄心壮志给生生震了震,以至其下颔往下掉了掉,许久不曾合上。
身侧寒风骤起,重将身上的斗篷捂了捂,脆脆着打了个喷嚏。
蓦地吸了吸鼻子,身上猛的重了些,整个脑袋被东西罩着,眼前一片漆黑。
用手胡乱扯了许久,探出大半个脑袋,望了望身上的紫陌长袍,又望了望近在咫尺,只着了件中衣的赤炎,猛的发觉,此乃他的袍子。
“穿的这般少,也不怕感染风寒?”话毕,赤炎从容伸手,帮着理了理胡乱覆于我身上的袍子,复又轻声嘟囔道:“若是你病了,你的心置于素羽体内,便也害的她生了病。”
“”
果真,赤炎便是个欠揍的
“本座为你寻一位如意郎君,你将那颗七窍玲珑心交与我,如此可好?”
沉思许久,赤炎一脸讨好着望着我,道了个他自认为的两全之策。
好好你个头哇!失了狐狸心便丢了性命,便是得了这世间顶好的夫君又有何用?不过是得了块冷冰冰的墓碑,上头刻着某某氏之墓,倒不如将姑娘我的芳名刻于上头
“呵呵呵呵师伯你看,后面有个好好好漂亮的姐姐耶!”伸手指了赤炎身后做欣喜状,意欲趁着他扭头观望的间隙,一鼓作气着蹿回冰清阁。
怎奈赤炎那厮不吃这一套,未曾扭头便也罢了,右手缓缓而起,掌心泛起盈盈绿光,竟将我整个凌空拎了起来
“还想逃?万万年来,从未有人能逃出本座的手掌心。”赤炎冷冷道了声,手间的术法未曾减弱。
“哇”过往的凡人何曾见过这般架势,驻足观赏之余,还有往我二人身上砸银子的
“师伯,你有没有一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