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回去吧。明日还要做早课呢”师尊见我扯着披风不愿松手,浅笑着拂了拂我额前的刘海,如是道。
“唔,是!”原就有了些许倦意,被师尊的那碗阳春面一惊,灵台稍稍晃了晃,蓦地清醒了不少,如今便又有些困了。
伸了个懒腰,对着师尊莞尔一笑,继而转身,缓缓挪回了那布局甚异的东厢房。
是夜,我做了个梦。辨不清那白衣女子的模样,只道那黑衣男子,唤她一声羽儿。
幽篁一夜雪,疏影失青绿。莫被风吹散,玲珑碎空玉。
飞雪漫漫,倾覆满山竹青。白衣胜雪,眸倾一世繁华。
十指纤纤,箫声飞扬。宛转悠扬,如鸣环佩。
林间叶落萧瑟处,一抹颀长的身影,驾着五彩祥云,翩翩而至。
“你便是赤炎瞧上的那只狐狸?”男子缓缓开口,却满是不屑的口吻。
“他出去了,尊神请回吧。”白衣女子朱唇轻起,从容答道,林间箫声未止。
“你竟敢这般与我说话?!”黑衣男子略有愠意,眼风触及地上的落叶,修长的食指微微转动,挥手间便汇成了数千叶片,一路直逼白衣女子而去
这是个熟悉的梦境,自幼便是时常梦及,因是怪异的很,我未曾将此放于心上。
之后几百年里,师尊捡了许多术法欲教与我。无奈本姑娘迷糊了些,加之先天不足的缺陷,愣是将师尊逼的,险些有了断绝师徒的念头
只是,在我看来,今日之事,师尊在初见我时便该知晓一二——本姑娘我委实与那聪明伶俐搭不上半点干系,却与那愚笨不堪颇为亲近。
“师尊”两眼泪汪汪的趴于一池芙蕖前,我小声啜泣道:“与诸位师兄相较,我可是太不长进了些”
“”师尊微微敛眉,给了我个无辜的表情,继而两簇柳眉微蹙,微昂着头,作高深状。
“师尊!”见师尊不答话,愤愤起身,一箭步冲到他跟前,微仰着狐狸脑袋,满是期望道:“师尊当真瞧不出徒儿身上有何种天资麽?”
大师兄是一只火凤凰,生而便能口吐烈焰,二师兄是条青龙,生而便可呼风唤雨
本姑娘深觉,身为一只九尾白狐,万万不可辱没了先辈
可狐族有何看家本领呢?
媚术伸手揉了揉额角,万般无奈之至。
诚然,此乃我祖上世代相传的本领,虽说不入流了些,好歹也是一套绝技。然,作为一只有着三万年修为的狐妖,本姑娘我,竟不识媚术这,这
捂了捂脸,此事委实是呸丢人了些
师尊顿了顿,凌厉的眼风将我上上下下扫了个遍,略一斜眼,眼风触及满池艳紫,莞尔一笑,意味深长道:“为师这,倒有个美差不知小九你可愿接下这门差事,嗯?”
“嗯嗯”不假思索,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这满池的芙蕖,你可知它的来历?”不知为何,师尊话锋一转,竟与我谈起这一池的芙蕖的来历
师尊此语,俨然是白问了。长到三万岁多岁,本姑娘首次得见紫色的芙蕖。能如此不骄不躁,淡漠如风,已是不易,又如何知其来历呢?唔,师尊委实是高估我了。
师尊略抬了抬眼,见着我一脸茫然,神情呆滞且万分委屈的模样,轻叹了口气,扯嘴笑道:“说起来,这些芙蕖与你,倒颇有些渊源此乃你们狐族始祖,粟羽,亲手植下的粟羽的名号,小九你可曾听闻?”
“粟羽?”默默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想着这个名号分外耳熟,可脑袋一时卡壳,万般记不得此乃哪位尊神的名讳。是以,一顿抓心挠肺之余,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芙蕖并非凡物,需得小心照料,你可知该用何物浇灌它们?”师尊眉眼间掠过一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