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一身粉色齐胸儒裙,头上梳着双螺髻,只在一边另了朵蝴蝶造型的金簪。慧娘看这簪子有些担忧道“她自己画的图做出来的簪子,倒也好看。就怕皇家人规矩大,万一不喜欢怎么办。要不然我们换”
金大娘笑着打趣“皇家人什么没见过,就是顶顶好的东珠,没准人家用箱子装呢。我看这个就好,三朵蝴蝶由大到小,连在一起倒是生动的很。”
见金大娘也说好,慧娘这才没了话说。又低头将自己收拾好,并不敢戴什么夸张的首饰,却也看得出来是细心收拾过的。母女俩带上金大娘和念珊,留了红杏看家。
童夫人正经是三品大员的夫人,自有通身的气派。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小姑子,明明并不显老,却总将自己扮得老了十岁一般。寡居的生活,哪怕甚事不愁,也够磨心的。好在有个儿子,成了亲再抱个孙子,这日子有了趣味,也能好过些。
想到外甥的优秀,童夫人与相公一样,巴不得他平庸些。有着皇家子弟的身份,再加上一个好舅舅,守着母亲和一份家业,在这京城里也能活得有滋有味。偏又跟他父亲一样,有出息不说,还是个心里有主意的。
“唉,要我说,何必找个这样的泼辣货。在我娘家侄女中挑一个,保管你们看得中,那才是窈窕淑女。”
夏夫人也叹气道“当我不想吗,可他这念头不打消,我哪敢祸害你们家的姑娘。我是个没本事的,别的事做不到,这件事既然他开了口,我总要让他如意。”
两人共同讨论了一番儿女都是父母的债主,这辈子也只能当牛作马来还债。就听得旁边一人道“两位夫人的儿女都是拔尖的人物,这要都是债,那京城中许多纨绔,他们的父母岂不是上辈子欠了驴打滚,还是滚了又滚的高利贷。”
童夫人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夏夫人也是伸手打道“瞧你这嘴欠的,一会不说话就怕我们拿你当哑巴。”一个打,一个躲,气氛顿时轻松了下来。
开玩笑的人是夏夫人的陪房,本就是从童家出去的,与在坐的都极熟。若是一般人家,陪房说归说笑归笑,也不敢这样与主家玩闹。实在是夏夫人自相公死后,心如死灰,陪房使出了浑身懈数与其解闷。童夫人是知情人,一惯是不拘着她说笑的,就靠她这性格带得小姑子能少想些心事。
巧姐跟着慧娘身后,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夏桑霖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不好打交道,又会不会嫌弃方家家世。
慧娘母女就坐,就听童夫人道“冒昩请您过来,没打扰到家中的事吧。”
“我家官人送孩子回老乡参加童试,我一个内宅妇人,带着孩子做些针线罢了,有什么打扰的。”慧娘还是一惯的快人快语。
“实在是庄子上的事愁死人了,听说您这里有药方,这才特意请您过来指教。”庄子里的庄稼每年都会长一种小虫,捉又捉不干净,调了无数的方子也没用。好在损失在可控的范围内,大家也就听天由命了。
上回慧娘到了庄上,听了此事,一听庄头描述就知道这是“飞蚜”。自家老爹可是最好的庄稼把式,对付这种小虫也有办法。刚生了这“飞蚜”庄头一试,果然有奇效。隔壁就有其他人来问,庄头只说是主家所教,不肯说出方子。
有几个在京效有地的官家人,会为了些许小事去找,何况方家又的交际范围小的很,也不是人人都认得的。最终找来的,倒是极少。童夫人便是借着这个理由,请她上的门。
仔细写下方子,管事接过便问是否要保密,慧娘笑道“其实也不值当什么,传出去庄稼少受些灾是好事呢。”
童夫人也笑“不能让老实人吃亏,我们在京中也有粮铺,做成了药水去卖,卖便宜些。扣了成本,我们对半分。”
巧姐暗想,这大庆朝不是对商户特别鄙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