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次不欢而散之后,顾宸便一直没回家,顾烬知道自家弟弟脾气,倒也没介意,想着过段时日便好了,哪曾想,现在可就真的是"好"了。
小顾同志"偷"人的动机是什么?很简单,不甘心。
的确是不甘心,就像此刻,他看见小泥巴已经微微有点伏起的肚子,像是盯着一颗定时炸弹,炸弹也就算了,若那颗炸弹是自己的,那他就算是被炸死也心甘情愿,却偏偏那颗炸弹是别人放进去的,顾少爷心理阴暗了:凭什么,凭什么孩子是他傅云的,自己就得将人给双手奉还?
哦,他傅云倒是想得美,现在他们家替他把媳妇儿养得白白胖胖的,几个月后孩子出生,买一送一,他来连大带小地一起弄走?
没门儿!
小顾同志也不是傻得,他当然清楚,凭傅云的手段,即便是真的落实了贪污受贿的罪名,可傅老就他一个儿子,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进监狱,再者,他也清楚自己哥哥,男人间的赌注,就是铁板上钉钉子,他不能让自己哥哥赔上前程,更不可能将小泥巴交还给傅云。
当然,这是小顾同志将自己的哥哥想得太伟岸了,否则兄弟两人同心,指不定还真就pk掉了傅家哥哥,可现在出现了这种事,以后兄弟两人之间的局面,可就难说了。
"我要回去"被男人紧紧抱在怀中,小泥巴有点不舒服,抽抽搭搭半晌,才怏妥妥出声。
"乖,别哭闹,你就当是度假吧;"
"闹也没有用,我不会送你回去的,有本事你自己下车走回去。"捋了捋她乱丝丝的头发,男人沉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本打算哄哄她,可想到她的娇性子,又止不住拿话吓唬她。
车子又继续上路了,小泥巴绝望地蜷在后座上,望着车窗外的黄土高坡,心中悲戚,许是考虑到她,顾宸车开得很慢,平平稳稳的,与先前那开车的男人简直天壤之别,她也终于吃上了口服液以外的东西,心中稍稍好过点。
或许是她自己没发觉,潜意识里,当顾宸出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安全了,哭还是要哭,却更多的像是发泄而不是惊怕,三两个小时又要来一次,直哭得前面开车的男人受不住了,把车停下,换着法儿哄她,她觉得自己占优势了,闹一阵,又嚣张地趴在座位上睡觉,还小心地敞着肚子,担心碰到了肚里的小家伙。
前方开车的顾宸不时从后视镜中瞥她一眼,最终看见她睡着了,才终于敢放手开车,车子又行了很久,先前到底是害怕,睡也没睡好,现在确定了自己的安全之后,这女人睡得香甜,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车上了。
张开眼睛,入目的是灰扑扑的天花板,小泥巴有点蒙,眼睛四下转了转,她觉得这里好像是间农舍,其实也算不上是传统意义上的农舍,还是水泥砌的楼房,不过屋内没刷颜料,看起来灰蒙蒙的,还会掉渣,屋外还能听得见鸡鸣鸭叫的声音,她被吓住了,条件反射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嗯,孩子好好的,就是有点饿。
她刚感觉到饿,外面一阵喷香的肉味就传进鼻间,尤泥堪堪咽了口口水,眼睛直溜溜盯着门口,听见了脚步声。
果然,房门被嘎达一声推开,小顾同志端着一个瓷碗进来,还冒着烟,见她直直地盯着他手中的碗,他笑了笑,坐在床沿,刻意离她近了点,她下意识地朝里面缩了缩,他也没介意,朝她道,"刚杀的鸡熬的汤,炖了很久了,这里的土鸡可比你在家吃的有营养,来尝尝。"
说着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出来点好喝汤。
小泥巴迟疑地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中冒着热烟的鸡汤,心中纠结,嘴馋地嗅了嗅空气中的肉香味,最终还是很有骨气地摇了摇头,不肯跟他说一句话。
顾宸笑脸一僵。
顾少爷是什么人,一辈子哪曾这般低声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