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这病没有大碍,只是思虑过重,血气虚弱,好生调养一番,便成。”
海棠瞬间便倒竖了眉毛,待要发作,却看到紫苏猛的瞥过来的眸子,当下那口恶气便哽在了胸前,好一番平息,才压下。
这边厢,紫苏亲自奉了杯茶到郎锦丰手里,轻声道:“郎老先生,我这位友人先前曾遇人不淑,也看过不少大夫,都断定她今生难有子嗣。偏生,她现如今的夫君待她极好,若不能涎下一子半女的,委实心中难安。先生有话,还请明言。不论成与不成,断不可能怪责于你!”
郎锦丰接过紫苏递来的茶,轻轻的啜了口。待得放了手里的茶盏,目光便沉沉的看向忐忑不安的海棠。
海棠心中直骂庸医,但待对上郎锦丰那若有所指的目光时,立时有些心虚和可怜地对着他笑了笑。
郎锦丰收了目光,行医数十年,与各色人等打交道也是数十年,除了医术高明之外,他还很会察言观色,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就好比眼前的海棠,只一探脉,他便知她出身何处!
这样的出身,身子早在幼年时期便被人给刻意的毁了,要想得一子嗣好比登天。但,较之旁人,眼前的这位又是幸运的。青楼的虎狼之药虽猛,可这位服下的却是还有根治的那种!只是,他也不敢打保票罢了,是故才有那番推辞。
而有了紫苏的这番话,郎锦丰却也不敢全信,他再次将目光看向海棠,略一沉吟后,说道:“太太的意思,也是如何?”
海棠原已不抱指望,不曾想,事情竟半路还有转机。联想到紫苏的那一番话,蓦然惊醒,许是眼前这位大夫打量出了她身份的不一般,怕大包大揽之下却不能根治而惹上麻烦,是故,才会有这样一番推脱之词。
“自是如此!”海棠急声道:“原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若先生能根治,来世定当为先生做牛做马以报大恩,若不得根治,也绝不会怨了先生,权当是自己前世的孽债,今生来还,没有了子女的缘份。”
郎锦丰仔细的打量了海棠的神色几眼,想了想,点头说道:“朱砂原是道家求长生不老之药,适量服用,对人的身体确实起到固本培元的作用。但用多了,却是毒物,治人生死!”
海棠与紫苏对视一眼后,齐齐目光灼灼的看了郎锦丰。
紫苏倒还好,郎锦丰一说,她便明白过来,怕是从前老鸨给海棠服用的绝生育的药便是朱砂治成的。
海棠却是懵懵懂懂的看了郎锦丰,她并不关心什么长生不老,什么生啊死的。她只想知道,她这身子到底还有治没治!但,虽是百般焦急,还是耐了性子,等着郎锦丰往下说。
“但朱砂其实还有另一个作用!”郎锦丰眉眼轻垂,淡淡的道:“有些地方,喜欢拿它给女孩儿家服用,以期免了子嗣之苦!”
海棠身子一僵,脑海里蓦的便想起,自来天葵后便常年服用的汤药。以前妈妈说那是中药,是为了她以后少受苦,自己隐隐约约也猜到是怎么回事,却不想,根本就不是什么中药,而是朱砂!
“但女孩儿的身子金贵,这种药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郎锦丰抬头看了海棠,轻声道:“你服用的年数少,数量多,已经在你体内聚积。我也不是很有把握能将它清理光,只能说,我尽力一试吧!”
“妾身谢过先生!”
海棠连忙起身福身。
郎锦丰摆了摆手,提了案几上的笔,洋洋洒洒的写了药方。
海棠接过看了,虽然觉着复杂了些,却也没甚话讲,便要将方子装了,道:“我这就使人去抓药来。”
紫苏上前,自海棠手里拿了单子,笑道:“你且坐着,我使人去。”
海棠略一想,便也点头应了。
这边厢,郎锦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