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狗蛋和他二哥来了趟紫苏家。
狗蛋二哥大名陶成财,也是个闷闷憨憨的性子,半天不说话,便真开口却是能将话说到点子上的人。
“坐吧。”紫苏随手指了灶房里的一处墩子对陶成财道。
陶成财瞥了眼那个用来砍柴火的墩子,却是往灶房的门槛上坐了,闷声道:“那墩子要勾破了裤子。”
紫苏看着他身上洗得都快断经断纬的裤子,点了点头,轻声道:“怎么样,你们想好了?”
“你真要将田租给我们家?”陶成财略带犹疑的看了紫苏,“租给我们家,你们吃什么啊。”
“三弟打打猎,我在镇里找了份活干,再贴补贴补。”
陶成财点了头,歇了会儿又道:“那一年收多少租子?”
“别人家收多少,我们也收多少。”紫苏想了想道:“若是年景不好,就按年景不好的收。”
陶成财默了一默,想了想道:“行,就按你说的办。”站起身对紫苏道:“我们去趟秀才家,让他给我们立分契据。”
立契据?!
紫苏先前还没想到,但既然陶成财提出来了,自是欣然乐意。
两人一起去了趟陶秀才家,待立了契据,各自划了押,陶成财揣了那份契据走了,紫苏却是留了下来,帮着秀才娘喂起猪栏里的猪来。
秀才娘子看着闷头干活的紫苏,叹了口气,轻声道:“紫苏啊,别跟你娘生气,你娘就是那样没脾性的人。”
“我知道。”紫苏将猪栏里的猪喂好,又拿了一侧的碎米去院子里喂鸡,一边嘴里发出“咯咯咯”逗小鸡的声音,一边回头对笑了秀才娘子道:“我娘早上来借米了吧?”
秀才娘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左右看了看,见没人便对紫苏道:“你这小丫头,你就不怕把她给逼狠了。”
“不会。”紫苏将手里的碎米撒开,返身走到秀才娘子身边,轻声道:“她要是有那烈性,就不会让我二叔给连骗带哄的拿走了银钱。”末了,心痛的道:“足足一吊钱呢,秀才奶奶,我夜里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想着就想哭。”
说着,还真是红了眼眶。
说起来,紫苏确实也是心疼的,必竟那些钱得来的太艰难,全家人一年的开销便这样没了!她是眼看着天发白了才闭上眼睛,就算是闭上眼睛,胸口处还空落落的,像是被谁给挖了一块。
秀才娘子叹了口气,探手拍了拍紫苏,轻声道:“难为你了。”
“没事。”紫苏吸了口气,轻声道:“我跟她说了,再这样的话,我就带了三弟和四妹去镇里,我养活他俩,至于她自己,是改嫁也好,别的也好,我不管,也管不过来。”
紫苏的话一落,秀才娘子便僵在那,好半天没回过神。待回过神来了,便上下看了紫苏一眼,嘟囔道:“你这丫头,心怎么这么狠!”
那是因为这具身体里的人已经不是原主,更因为我对她已经仁至义尽!紫苏嘿嘿笑了笑,看了秀才娘子道:“我不这样,到时苦的就是三弟和四妹哩。”
秀才娘子想了想,也是那么个道理,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兰奶奶,我想让三弟跟着秀才爷爷学字。”
“不是已经在学了吗?”秀才娘子抬头看了紫苏,不解的道:“三弟时常过来呢,是个懂事的。”
紫苏点头,想了想道:“兰奶奶,我也不瞒你,我想在镇里替三弟找份学陡的活计,你看能不能让三弟白天也来跟秀才爷爷认认字?”
“可以。”秀才娘子收了手里的针线筐,对紫苏道:“你是个有志向的,你家三弟和四妹福气好,有你这样的姐姐。”
紫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目光落在秀才娘子的缝的衣裳上,她隐约听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