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智在露水坪上苦苦支撑着,到了天快明时,他被赶过来的鬼子给逼到了沟口。鬼子已经深入到望贤山的腹地再也不敢贸然前进,开始派出一个汉奸喊起话来。启智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向他叫喊起来:“敢为哥,投降吧!皇军会善待你们的!”
是刘良楷在喊,原来是他带着鬼子来偷袭他的。启智懊恼地向叫喊的方向开了一枪,刘良楷躲起来不再喊叫了。苦娃看到情形不对,悄悄提醒着启智:“叔,他为咋喊我爹的名字?是不是把咱们当成土八路了!”
四豹也犯了疑:“总司令,***是不是把咱们当做敢为,寻仇来了!”
启智一想也对,敢为前几天才偷袭了鬼子。鬼子这就摸到了山上,敢情他们是来寻仇剿灭他的。刘良楷还不知道敢为已经下了山,误把这里当做了敢为的老窝。启智索性将计就计来了一招险棋,此时他身边只有三十多号兄弟,只好再分出一半来让苦娃带着绕到鬼子的侧翼佯装成了敢为的土八路。当这一切全都安排好,启智故意冲刘良楷喊起来:“你小子睁开眼睛看清楚了我是启智,再叫错名儿,小心爷一枪开了你的瓢子!”
苦娃也在那边喊起来:“我爹在这达呢,有本事放马过来!”
启智大笑着朝刘良楷喊道:“你小子投降吧,我饶你不死。你已经钻进了我的包围圈!”
刘良楷清楚敢为和启智手下各有多少人马。如若这兄弟俩合起伙来夹击他,再加上他们对地形熟悉,鬼子根本周旋不过他们,弄不好真有可能稀里糊涂地钻进他们的包围圈。刘良楷越想越怕,心想也许是启智诈败把他引到这里的。刘良楷立即把这个新发现的情况告诉了池田,池田冷静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与此同时启智和苦娃同时向鬼子开起了枪,叔侄俩冒险打出了几乎所有的子弹。池田对敢为和启智合击他的事已深信不疑,他带着鬼子向山寨的方向撤了回去。到了天大亮时,鬼子已不见踪影了。启智打发四豹带着几个人去打探消息,看鬼子有没有撤到山下。折腾了大半夜他们有困有饿,想回寨子里拿点干粮裹腹。到了吃晌午饭时四豹带着人回来了,他哭丧着脸对启智说:“***在寨子里过年哩!”
鬼子并没撤到山下而是返回到寨子里把启智养下的鸡还有没来得及牵走的马,统统打死架在火堆后吃起了烤肉。就连启智藏了一年多也没舍得喝的三坛老白汾也没能幸免,被鬼子从残垣断壁里挖出来喝掉了。当启智听说鬼子喝了他的酒时气得脸都绿了,他把所有的债都算在了刘良楷头上。要是没他带路,鬼子不可能轻易摸上来毁了他的窝。启智骂骂咧咧地对兄弟们说:“你们给我出息点,谁要是能把这***头提来,我这个总司令就让他来当!”
启智骂完后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开始考虑起了队伍的出路。眼看着已经过了吃晌午饭的时间,他们身边啥吃的也没有。兄弟们黑着脸有的坐在石头上有的躺在草丛里,他们有饥有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倘若鬼子一年不撤,难道他们要在这前不着村后不店的地儿待上一年不成。何去何从谁也没有主意,前面有鬼子挡道,身后是从未有人涉足过的原始森林,他们似乎已经走投无路。看着几十张干裂的嘴和一双双哀怨的眼神,启智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犯难过。这一刻他感到了自己肩上担子的份量,兄弟们全都等着他拿主意哩,他要是再没了主意不等于把他们的命要了嘛!四豹和五虎耷拉着脸抱着枪坐在一块土坷垃上闷声不响地抽着旱烟,也没心思说话。启智看着四周遮天蔽日的树林子,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一瞬间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脑子里冒了出来,他黑着脸骂着失魂落魄的四豹:“他***,瞧你这幅熊样像是谁把你媳妇给偷睡了似的!打起精神,给我站起来!”
四豹被启智痛骂了几句也不恼火,嘻嘻笑着站起来拍了拍尼股上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