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娃担心地问道:“二叔,咱们这次是要进鬼子的窝折腾哩,他们要是冲出来咋办?”
“黑灯瞎火的,鬼子摸不着情况哪敢随便往外冲!”启智安慰着苦娃,一时间想起了敢为警告过他的那些话,他说:“苦娃,仗打响后你就躲在二叔身后,紧跟着二叔!”
“你是怕我挂了,不好跟我爹交待吧!”苦娃生气地说:“放心吧,我死不了的!”
让苦娃躲在启智身后,苦娃嫌丢人。启智只好给他另外安排了个任务,他说:“到时候你就给二叔捡枪捡子弹吧,打起仗来遍地丢得都是枪,够你捡得了!”
苦娃乐意地接收了这个美差,他正想搞一挺鬼子的冲锋枪使使哩。
天黑透以后,这伙临时拼凑起来约摸有三百多人的队伍开拔了。临行前,赵教员把几串鞭炮放进了挎包里,手里还提了个铁桶。启智没好气地问道:“你拿着草炮是去给小鬼子拜寿还是过年?”
赵教员说:“炮点着放在铁桶里响声跟机枪差不多,糊弄一下鬼子嘛!”
启智笑得腰都弯了下去,笑得口水都流了出来,他笑得蹲在地上捂着肚子说:“你这一招,没准能吓死不少鬼子!我算是领教了,你们八路就是这么打仗的。难怪山里的这些兄弟被你哄得转圈圈哩!”启智说着从五虎手里拿过缴获的机枪在赵教员面前晃动着说:“我有真家伙哩!”
赵教员无故受了启智一蹲奚落,只好尴尬地把鞭炮从包里掏了出来,启智慌忙拦住了他:“带着吧,说不定真能派上用场哩!”
队伍下山后,在离城十多里远的一个岔路口开始分头行动。三豹和石头、李教员带着大队人马奔往东门,启智带着队伍和赵教员直奔西门。启智赶到西门时才一点多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安排兄弟们埋伏好,他和赵教员爬在城门口的那面小土坡下面偷偷察看起了敌情。城门紧闭,门楼上插满了火把,五六个二狗子和两个鬼子拿着枪打着呵欠有说有笑地在门楼上走动。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守门的仍然是以二狗子为主,鬼子信不过他们才加派了两个自己人。启智猜想东门的情况大概和这里一样,如若没有麻达三豹他们也该赶到那里了。
时间尚早,为了避免被二狗子发现,启智烟也不能抽,话也不敢大声说。他觉得这样熬下去实在太无聊了,即使不被二狗子打死也得活活憋死。他歪着头看了看爬在身旁的赵教员,赵教员像块石头样纹丝不动地爬在地上眼睛紧盯着门楼上的二狗子。寂寞无聊的启智对爬在他身边的这位赵教员突然来了兴趣。赵教员三十来岁长着张娃娃脸,行起事来却显得老诚稳重。启智轻声问着他:“老家在哪达?”
“江西,安源!”
“当兵几年了?”
“我十三岁上当的兵!”
“这么小就当兵啦!”启智好奇地问道:“老家有媳妇没?”
“没!”赵教员眼睛紧紧盯着城门楼子。
“这么大了还没成亲!”启智嘿嘿笑着问道:“摸过娘们的屁股没?”
“没!”赵教员只顾着看城门楼子没心思和启智拉话。
“跟娘们亲过嘴没?”启智不依不挠地追问着。
“没!”赵教员生气地说:“你别胡扯,我们八路军不兴这套!”
启智还想再问,赵教员突然用胳膊肘轻轻捣了他一下。启智看到城门开了一条缝,从门缝里挤出个二狗子径直走到他们藏身的这面小土坡旁边,解开裤子就撒起了尿。热哄哄的尿像下雨样淋了启智一头,二狗子打着呵欠离去后,启智气得抹着头上的尿水,说:“***活不成了,等会儿我第一个把他从门楼上放下来!”
“不可意气用事!”赵教员劝着启智。
启智撇着嘴说:“他手腕上戴着块表,肯定是个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