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蜡封着口子,敢为把情报塞进棉帽子里回来时特意经过了刘不该的小吃店。店门口摆着把扫帚,三豹此时就在小吃店里。敢为的心“怦、怦”地跳动着,忍不住悄悄摸了摸怀里藏着的盒子炮。如若他这时候冲过去定能要了三豹的命,可他身上带着情报一旦遇到不测,后果将不堪设想。敢为强忍着刺杀三豹的冲动,步履艰难地回到了家中。他把事情的经过跟石掌柜说了说,石掌柜点着头肯定了他冷静理智的处事方式。在经历了一连串的挫折打击后,敢为已变得成熟起来。
石掌柜看完情报,兴奋地在桌子上写出了情报的内容。党在前年八月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武装,党再也不是先前那个任由别人屠宰,手无寸铁的组织了。在残酷艰难的斗争环境中,党已经变得成熟壮大起来。不过斗争形式依然残酷,经过近两年的清党屠杀,情报的传递异常缓慢。传送情报的渠道已遭到严重破坏,前年八月发生事的,用了一年半的时间才传到这里。知道了情报的内容,敢为也开始兴奋起来。幸亏他没去刺杀三豹,按计划把情报取了回来。否则这么重大的情报,要是遗漏掉或者不能按时送回来就太可惜了。
到了阴历四月初,当庄稼户们开始脱掉厚重的棉袄换上单薄的夹衣时,敢为再次终于等到了刺杀三豹的机会。那是在一个午后,街上的小贩们三三两两地推着车子在叫卖着蔬菜。大旱了几年,一个多月前刚刚下过场透雨,这会儿已有鲜嫩的青菜上市了。街上卖菜的人像雨后的蚂蚱样,忽然多了起来。借着街上行人较多的机会,敢为小心翼翼地走到刘不该的小吃店附近,一眼就看到店门口放着把扫帚。“三豹在店里!”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敢为的心不由地“突、突”跳起来。他机警地观察了下四周的情景,小吃店前面有个卖鸡蛋的摊子。摊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汉,此刻正缩着脖子弯着腰坐在凳子上出神,看样子这人应该不是团丁。街角蹲着一个卖老鼠药的汉子,身边正围着几个老太婆在讨价还价,这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团丁。小吃店四周没有任何埋伏,这是一次绝好的刺杀机会。敢为按捺住慌乱而有兴奋的心情,轻着脚步走到窗户旁向里斜了一眼。三豹正和两个团丁围在一张桌子上吃着酸菜干面,几个人就着辣椒吃得满头大汗。敢为二话不说,拔出枪朝里面的人连开了几枪,几声惨叫声随之传了出来。看到这几个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敢为不慌不忙地把枪藏在怀里若无其事地从店前走了过去。突如其来的枪声令街上乱成了一团,人们惊慌失措地躲藏着奔跑着撞翻了卖蔬菜鸡蛋的摊子,摊主正在喋喋不休地破口大骂。过了片刻从公署里跑出来十几个背着长枪的团丁,大声地吹着哨子要行人回避。有几个团丁从店里抬出了几个浑身是血的人,敢为心想三豹应该死了,接着他放心地离去了。
一场更加残酷的大搜捕如期而来,这一切都在敢为和石掌柜的预料之中。他俩提前备好小米柴禾紧关住院门,等着这场风暴的过去。带队搜捕的头目不再是三豹而是刘良楷,为了确定三豹是否已经死亡,过了半个月敢为悄悄来到刘不该的小吃店打探情况。小吃店已经被公署查封了,刘不该是死是活还是回了村子,敢为不得而知。他决定回村打探一下情况,一来看刘不该究竟回去没有;二来看三豹是否已经死了,他要是死了家中定会给他办丧事的。
敢为把自个儿打扮成出门揽活的长工,在鸡叫三遍时偷偷回到了村子。村子还和以前一样,村保安团的十几个后生背着枪打着火把在沿村路巡逻。敢为悄悄摸到刘不该的窑窗下像上次一样,用手指弹了弹窗棂。过了一会儿窑里传出了翠翠含糊不清的问话声:“谁呀?”敢为没有答话,屏住气悄悄辨别着窑里的动静。窑里除了翠翠并没有第二个人,看来刘不该并没有回来,他也许是被抓进公署的大牢里了。接下来敢为躲过巡逻的保安团特意走到三豹院门口查看了一番,院门上没有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