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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敢为悄悄去了趟先生家,他想看看先生回来没。出来开门的是刘玉琼,她看到敢为一幅邋里邋遢的形象有些意外:“你咋还在城里待着,知道有多危险吗?”

    敢为往院里望了一眼,问道:“先生回来没?”

    刘玉琼像是大病了一场瘦得都快认不出来了,她把敢为带到屋里,摇着头说:“他怕是回来不了了?”

    “为咋?”

    “三豹要抓他哩,说他有容共嫌疑!”刘玉琼叹着气说:“我在街上遇到一个同僚,是他悄悄告诉我的!”

    “这条疯狗!”敢为在桌子上狠狠捶了一拳说:“是该咱们出手的时候了,他容不下咱们,咱们也容不下他!”

    “世事难料!”刘玉琼两眼茫然地看着屋顶感慨地说:“要不是先生当初提携,他这会儿还在村里杀猪哩!如今得了势,就翻脸不认人了。”

    “一幅小人嘴脸!”敢为大骂着三豹:“他要是敢动先生一根毫毛,我就把他的脑袋挂到城门楼子上。”

    从先生家出来,敢为心想是到动手解决三豹的时候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他除掉。他活着,别人就得死!敢为琢磨了几天,终于琢磨出一个除掉三豹的计谋。这天早饭后,敢为把启智留给他的那把盒子炮拿出来在手中擦拭了一番对石掌柜说:“我这几天出一下城,看能不能联系上咱们以前的同志!”

    石掌柜点着头在桌子上写下两个字:“保重!”

    敢为混出城,先后去了好几个村子。那些原先发展的同志,死得死,躲得躲,一连几天他一个人也没能联系上。无奈之下敢为只好在一个月光明媚的深夜潜回了村里。他在村里发展的同志多,况且这些人都没被杀,想必还有一两个愿意跟着他干的。敢为先去了街上的刘金二家,他按着原先约定的信号爬在窗台下学了几声猫叫。屋里没人应声,接着他又叫了几声。屋里传出了刘金二的大骂声:“***那来的野猫子,小心让老子逮住,剥了你的皮!”

    刘金二已不愿再跟着他干了,敢为只好来到了王月清家。在王月清家的窗台下,他的遭遇比在刘金二家好不了多少。当他叫了几声后,突然从里窗户里倒出一盆尿淋了他一头。这盆如雨而至的尿弄得敢为哭笑不得,他默默擦干净了头上的尿液心想,王月清之所以这样恨他也是情理之中事,干共党毕竟是掉脑袋的事。

    接着敢为悄悄走到村外摸到了翠翠的窑门前。翠翠的敞口子窑在去年已被刘不该给安上了门窗,只是院墙还没来得及垒起来。敢为轻轻走到窗台下,伸出指头在窗棂上“梆、梆”弹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屋里传出刘不该的问话声:“谁呀”

    “我!”敢为轻声应了一句。想必刘不该听出了来人是谁,窑里传出来了悉悉数数穿衣裳的声音。

    “黑地半夜的,你穿衣裳做啥?”翠翠翻了个身口齿不清地责怪着儿子。

    “娘,我肚子痛,出去拉泡屎!”

    刘不该说着拉开窑门裹紧棉袄走了出来,他把敢为拉到一边大惊失色地说:“我的活祖宗,你现时还敢回来?三豹已交待过,让村里的保安团抓你哩!”

    “我知道!”敢为微笑着在刘不该肩膀上捶了一拳说:“还原意跟着哥折腾吗?”

    刘不该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看样子像是有满肚子的委屈要讲。

    敢为故意问道:“其他几个同志呢?”

    “他们已被三豹吓破了胆,怕是不大牢靠!我对党可没变心!出事的那天,我还往你院门口扔了张纸条!”

    幽幽的月光下,刘不该眼里闪着亮光默默回想着两年前入党时的情景。那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刻,在那一刻他体会到了做人的尊严,是面前这个人让他知道了他本该挺起腰杆做人的。那一刻的情景虽然短暂,却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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