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旦在带回来两大箱子福寿膏的同时,还带回来一个雄心勃勃的发财计划。他要让那些黑不溜球的福寿膏,变成一堆白花花的银子。他要让全村子人的银钱像河水样“哗啦啦”地流进他的腰包,不管是王姓的银子还是刘姓的银子他来者不拒,只要是银子他照单全收。他跟银子没仇,他不像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村人那样,有着强烈的门弟观念,做起生意来还要对主顾们分个你我。他家祖上穷了八辈子,到了他手上,他要富得浑身上下直流油,就像街上开油坊的刘金大一样连走路鞋底都冒着油花花。
最先品尝到狗旦的福寿膏的是刘秋林老乡绅,他接过狗旦递过来的烟枪美美地吸了一顿后,精神抖擞得如同二十岁的壮后生两眼散发着精光。他一把扔掉拄了多年的拐杖,在院子里放开步子美美地跑了几大圈。刘金泰看到这情景大吃一惊,没想到天下竟如此神奇的“药丸”,紧接着他也尝试着抽了几口。福寿膏奇特的魅力让不惑之年的刘金泰像头发情的牤牛,把刘赵氏按在炕上折腾得死去活来。
刘秋林和刘金泰父子俩同时领略到了福寿膏的神奇魅力,自此以后父子俩对这东西念念不忘。这是一种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宝药”,有了这种“宝药”还愁压不到王家。精明的刘金泰发现了此事所孕含的巨大的商机,他顿时狮子大开口要一口气买下狗旦所有的福寿膏,即使再贵的价钱他也愿意接手。刘金泰精明,狗旦比他更精明,他一口回绝了刘金泰的好意。他要和刘金泰合开一家烟馆子做生意,挣来的银子他分六成,刘金泰只能拿四成。由于刘金泰和狗旦隔着辈份,他把这事交给了他的大儿子刘冠虎去办。狗旦和冠虎当即写好文书按下手印,由冠虎出钱在街上盖建烟馆子,他只负责提供福寿膏和经营就行了。
两个多月后,一家名叫福禄寿的烟馆破天慌地出现在了刘王坡的街道上。这是自刘王坡建村以来,街上开的第一家烟馆子。既然是第一家做这种独门生意,就要让后来者望而生畏,打消与他们竞争的念头。刘金泰下了血本来经营福禄寿,烟馆盖建得是街上所有的铺面中最气派的。一溜儿五间砖瓦大房,全都用白灰勾了缝,就连漆门窗的生漆都用去了满满三大桶。福禄寿烟馆开张的当天,刘姓人全都来道喜了,人多得挤了一屋子。就连一贫如洗的进财,也给福禄寿烟馆送来了二十个铜子的薄礼。
不出狗旦所料,福禄寿烟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更是红火连天顾客盈门。本门中有点家底子的人物纷纷躺倒了他的烟床上。王姓人碍于面子刚开始还不肯来,可他们熬了几个月实在熬不住了,要怪就怪自家人不争气,开不起这么排场的烟馆子。王姓中的一些后生开始摈弃门户之见,也躺倒在了狗旦的烟床上。在福寿膏神奇魅力的驱使下,刘王坡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一幕。刘姓和王姓的后生们,第一次和和气气地地躺在一张床上聊着天过起了烟瘾。他们茶余饭后聊得最多的就是抽了福寿膏之后,心理乃至生理上的双重感受。当干上一天活下来累得腰酸腿痛的,到烟馆里抽上几口福寿膏,这是神仙才能过上的好日子。后生们抽了福寿膏,腰不酸腿不痛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老人们抽了福寿膏,走起路来气不喘,腿不软。村人一改晚饭后谝闲的习惯,全都汇聚在了烟馆里抽起了福寿膏。狗旦的烟馆已替代了街上的饭庄成了刘王坡的藏龙卧虎之地,这里积聚着村里一大半的头面人物。农家户们在这里谈论着庄稼的长势和收成;做生意的掌柜们,则在这里谈论着生意上的行情和利润。无论什么时间到烟馆里来,都是人头攒动烟雾缭绕一派繁忙的景象。
此情此景被老族长在一天深夜悄悄写进了《刘王坡纪事》:光绪十八年仲秋,刘门狗旦引福寿膏入村。此物味苦色黑形软,燃而吸食。至次年,村人吸食者已达十之三四。
烟馆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正如狗旦当初所企盼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