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脸被头发遮了起来,一步步朝那阶梯走下去。从江问的角度看到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心中奇怪,快步走到阶梯处,夏茹的下半身已经漫至水中,他不知她要做什么,只是抬手将司机叫了过来。
风把她的长发吹散,飘在到一边,又黑又顺,夏茹坚定不移的继续往下走,脚下一滑,她跌了下去。水包裹上来,非常温柔,却是致命的,就像那个男人,远看是极美好的,一旦注入生命,就是剧毒。
她一动不动,任身体下沉,她本能的屏住了呼吸,窒息的不适让她有一种近乎疼痛的快感。
氧气的消耗渐渐唤醒了求生的**,她不由自主张开嘴深呼吸,水灌进口鼻,肺部如火烧般的疼痛,升不上来,沉不下去,她挣扎着,没有着力点,恐慌和无助一如那些醒不过来的梦。
水大量的涌入身体,她张着嘴像鱼一样吞咽着喝水,脑中是炸裂般的疼痛,思想记忆都涣散成片段,散在脑中,偶尔在眼前划过一片,还有什么毕死亡更痛苦更绝望呢。她睁着眼透过水面看着变形的太阳投射下的光芒,下辈子,下辈子可以做一条鱼,就再也不怕这样虚无的空间,不用挣扎,可以肆意翱翔。但是,哪里还有下辈子呢?脑中最后一个念头停滞,涣散……
白默默和宋寒的婚礼几个月之后,有一次出席一个宴会,白默默脖颈上带着的一条水晶项链引起了陆云生的注意。陆云生快步走过来,紧紧盯着她的脖子。
默默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又怨愤的瞟了瞟身旁的宋寒,早上明明检查过了,不存在有什么可疑的痕迹啊。宋寒见了她的神情,自然知道她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唇边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捏了捏她的手心,才对陆云生道:“这是她的新婚礼物。”
陆云生皱着眉,脑中闪过一个熟悉的印象,总觉得在哪见过这个东西,对默默道:“介意给我看看吗?”
白默默手把玩着项链上的坠子,眼眸转动,吸了吸鼻子道:“介意。”
陆云生倒没有强求,接过宋寒递过来的高脚杯,递到嘴边喝了一口,淡淡的挪开了目光。
拉着宋寒到隐蔽处,默默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我的项链哪来的?你肯定知道,你知道也不许说!”
宋寒挑了挑眉:“哦,难道真的有什么秘密?”
“没有!什么都没有!”默默一口截断宋寒的话,端了杯酒灌在嘴里想掩饰心虚,结果喝的太快被呛到,宋寒瞅着她直笑,默默瞪着他,瘪了瘪嘴说:“可能,可能是别人送的。或者是她以前就准备好的。”
“嗯,你说的对。夏茹未卜先知,知道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宋寒说。见默默咳的更剧烈,宋寒正色道:“你看不到陆哥很痛苦吗?”
“哼,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们男人都只看得到自己的痛苦!”默默话没说完,宋寒凉凉的逼近她:“你说什么?”默默连忙后退,抵在墙上,支支吾吾辩解道道:“我没说你,本来就没有白乌鸦!”
宋寒懒得跟她争,往陆云生的方向看了看,幽幽的叹了口气。别人不知道,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陆云生,他知道陆云生的痛苦。
这几个月来,陆云生已经停止了寻找她的下落,面上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情。他将张预坤调去向卿身边,不允许他们回来。
几乎每夜都靠酒精和安眠药才能安睡,陆云生是惯于把痛苦深埋在心中的人,但夏茹给他的打击太过深重,
他早知道会失去她,真的到了这一天,他恨不得将自己心脏撕裂来止住撕咬着他的内疚和痛苦。
是的,内疚。在阶梯上看到他为她买的那双高跟鞋的那一刹那,他双目赤红,终于承认了一个事实,他是爱她的。他爱着她,用他近乎变态的爱折磨着自己更折磨着她!
“夏茹?夏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