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裂虎豹的猛人是稀有动物。
“多谢郭君,有情后报。”
“如果将军能尽快促成谈判,让我能完成任务,我就感激莫名了。”郭修笑道。
“一定会的。”魏霸笑了起来:“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不和姜维合作,你们都是凉州人啊。”
郭修皱了皱眉,沉吟片刻,苦笑道:“可惜,姜维做不了主。就算诸葛丞相死了,恐怕也轮不到他接班。再者,此人在西州的名声并没有将军想像的那么好。当年弃母归汉,实在为人不齿。”
魏霸哈哈大笑,起身走到郭修身手,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果然,我也是这么想的。连老娘都不要的逆子,怎么可能是忠臣嘛。英雄所见略同,郭君,我们以后要多亲近啊。”
郭修连忙躬身行礼:“能与将军亲近,修所愿也。”
魏霸笑着摆摆手:“行了,我还要做些安排,就不招呼郭君了。郭君这些天深居简居,莫要被人看出破绽。看我怎么安排一个陷阱,捕了这头猛虎。”
郭修躬身请退。
他一出门,魏霸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他沉默了片刻,喝道:“给我传王双和隐蕃来。”
……
郭修刚刚离开,刘敏的副使就登了门。
魏霸看着副使,半天没说话。
这是一个熟人,那个曾经被他打断一条腿的玉面郎刘钰。
刘钰腿上的伤已经好了,可是心里的伤很显然没好。看到魏霸时,他眼中有隐隐的杀气,薄薄的嘴唇咬得紧紧的,仔细听,能听到牙齿摩擦的咯咯声。在他的脑海中,也许正在嚼着魏霸的骨头。
魏霸忽然笑了起来:“成都一别,有七八年了吧?”
刘钰强压怒气,躬身一拜:“承蒙将军挂念,钰感激不尽,铭记在心。”
“哈哈哈……”魏霸摆摆手:“你就不要客气啦。我也清楚,你们父子和我们父子是解不开的死结,不指望和解啦。现在,他们两个老的在下面斗,我们两个小的在上面斗,也算是棋鼓相当。说吧,你想怎么斗啊。”
“将军误会了。”刘钰的脸色平静,平静得近乎冰冷,话却是一句也不错。不得不说,即使是和魏家父子争斗的时候,刘琰当年也不算怎么失态,除了那张俊脸,表面功夫做得好,也是他能得宠的重要因素之一。只是遇到魏家父子这样不讲理的粗人,他们才屡屡受挫。刘钰当年有点纨绔,可是现在的他却很得体。
看来几年近乎禁闭的生活让他学了不少乖。
“钰这次奉陛下诏,与刘将军一起任使者,前来为将军加冕,也是想亲眼见证一桩盛事。”刘钰再次拱手施礼,语调越发的平静:“钰不才,为刘将军前驱,前来与将军商量一下相关的事宜。毕竟这不是普通的接诏,还是隆重一些为宜。”
“是么?”魏霸语带讥讽的笑了笑,心道你是想亲眼见证我封王,还是想亲眼见证我掉脑袋啊?
“当然。”刘钰的话说得来越从容:“不知将军准备何时接诏?”
“捡日不如撞日,请刘君回驿馆稍候,我准备一下,选个吉时,便派人通知诸位。”
“甚好。如此,钰告退,在驿馆静候佳音。”刘钰说完,躬身告退。
魏霸没有吭声。他没有对刘钰发难的意思。就目前而言,他是当之无愧的胜利者,有什么必要再和刘钰斤斤计较。找他的麻烦,不仅掉身份,更容易惹人非议。丞相派刘钰为副使,弄不好就是一个伏笔。发生了冲突,将来把责任推到刘钰身上,说成是私仇,也并非不可能。虽然大家都不说,可是谁都知道,刘琰是死在魏霸手上的,刘钰为父报仇是天经地义。而他本人如果豁出悟性命,要趁着魏霸接诏,身边没什么护卫的时候下手,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