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不良用心。若不是镇南将军力主救援房陵,恐怕孟达的首级早就挂在洛阳城头了。”
法邈从不同的渠道听过这个故事,现在听到李严说这句话,倒也没什么意外。两人感慨了一番,言归正传,说起了当前的战事。法邈以魏霸的立场表明了态度,就以魏霸目前的兵力而言,拿下顺阳都有困难,更别说进入南阳腹地,攻击宛城了。
不过,法邈提出了另外一个方案,这也是魏霸目前能够接受的方案:先取武关道。打通武关道后,接应长安诸军出南阳。有了长安诸军的襄助之后,再进攻南阳腹地就有了更充足的把握。
李严沉默不语,揣摩着魏霸的真正用意。这个方案的确是稳妥,可是这样一来,压力就全在他的身上了。他面对四五万魏军的阻击,寸步难进,一旦魏军的援军到来,他的压力会更大。魏霸入武关道,能够牵制的魏军非常小,对他目前的困境没有太大的帮助,至少说短期内没有太大的帮助。
可是他又不能轻易否定这个方案,因为只有这个方案才能让魏霸出手。如果魏霸不出手,他要想攻取南阳基本不可能实现,甚至能不能守住襄阳都很难说。
形势不由人,李严觉得非常憋屈,自己是主将,率领的也是主力,怎么反倒像是为魏霸做铺垫的?莫非他在一开始就设计好了陷阱,诱我跳进去?
“镇南将军好深远的谋略,我真是老了,脑子跟不上啊。”李严话中有话的长叹一声。“让吴懿出师,又要打通武关道,马谡必然又要插上一只脚。镇南将军举手投足之间,几乎牵动了整个大汉朝堂,这手段真是……啧啧。”
法邈思索片刻,抬起头,凝视着李严:“将军,你相信我吗?”
李严皮笑肉不笑的看看法邈:“我如果不信你伯远,又怎么会说这些话?”
“既然将军信任我,就请听我一言。”法邈正色说道:“丞相也好,将军也罢,亦或是马谡和镇南将军这样的后辈,你们都是荆襄人。不管承认与否,荆襄人都是我大汉朝堂的中坚力量。”
李严微微颌首。这一点不言而喻。
“马谡今年刚过不惑,镇南将军也是弱冠之年,若说马谡与将军、丞相还有一点争锋的可能,那镇南将军却是一点可能也无。他虽然自信自强,却不至于自负到要在而立之年独揽朝纲,将军,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严的眼神眯了起来,他明白了法邈的意思。他们争的是权利,而不是帝位,帝位是世袭的,权利却不可能世袭,以他的儿子李丰的能力,在这样的争夺中不可能有什么机会,勉强为之,反而是招祸之道。至于吴懿、孟达这些人,他们能想的大概也只是不要站错队,从胜利者手中分一杯羹。
所以,他的对手只是诸葛亮,甚至可能是马谡,却不可能是魏霸,因为他们之间年龄相差太大了。魏霸如果狂妄到要在而立之年位极人臣,那他就是一个狂妄自大之辈,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真正成功的。以目前魏霸的表现来看,他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既然如此,魏霸就是他的好帮手,而不是对手。魏霸为什么和诸葛亮不和?就是因为诸葛亮的身边先有马谡,后有姜维,却不肯给魏霸一个合适的位置。这无疑是诸葛亮最大的失误,他不能和诸葛亮一样犯错。
当去除了对魏霸的猜忌之后,他就无须为眼前的得失所困扰。魏霸不管立多大的功劳,只要他能帮他夺取南阳,他李严就有了足以和诸葛亮抗衡的战功,就有了和诸葛亮较力的底气。他只要给魏霸一个承诺,把魏霸扶上通往权力巅峰的道路,那魏霸就会对他感激涕零,并从此为他冲锋陷阵,立下更大的功劳,先把他送上权力的巅峰,完成他的人生愿望。甚至他的儿子李丰都有可能在魏霸的帮助下,站在巅峰之上,品一品权倾天下的滋味,只要他不挡着魏霸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