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船,第二天傍晚就赶到了辰阳。
辰阳的留守将领见到陆岚,非常意外,如果不是陆岚拿出了陆逊的命令,他还不肯交出兵权。在他看来,陆岚急着赶到辰阳来,与其说是防备魏霸,不如说是抢夺兵权。魏霸才一千多人,在他的身后有陈时两千人,在他的前面有孙俊亲自把守的溆浦城,魏霸能不死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来威胁辰阳?
陆岚顾不上和他解释,不顾身体劳累,立刻巡视城防。他跟随陆逊作战多年,这次虽然是第一次独立领兵,这点眼光还是有的。不过辰阳历来就是防备蛮人的重地,经过多年的经营,在防务上也没什么破绽可言。
第三天早上,陆岚接到了斥候的消息,溆浦失守了,陈时阵亡,孙俊生死不明。
辰阳的将领们大惊失色,对陆岚敬佩不已,而陆岚则对陆逊佩服得五体投地。
……
魏霸靠在凭几上,一手支额,一手在案上无意识的敲打着,单调的“笃笃”声仿佛就是他的心声,透着些许的不安和焦躁。
魏霸已经在屋里呆了三天,这三天来,他基本上都没有脱过衣服睡觉,他甚至忘了黑天和白夜的交替。他一直在盯着那份简陋的地图,冥思苦想着破敌之策。三天来,由廖立带出来的细作得知他的所在,源源不断的送来了消息,而他派出去的斥候也像撒出去的蜘蛛,编织起一张越来越密的网,将辰阳、沅陵一带的消息送到他的面前。
可是对他来说,这些消息远远不够。再能干的细作,再勇敢的斥候,也无法打探到陆逊本人的想法。而他要想战胜陆逊,就要先搞清楚陆逊会怎么做。
他闷在屋里几天,就是把自己放在陆逊的位置,来揣摩陆逊的心理。
这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他的智商和经历,他可以大致猜出普通人的想法,纵使有所偏差,也不会太离谱。可是面对陆逊,他没有那样的自信。他在相夫等人面前对陆逊不屑一顾,那只是为了让他们安心。实际上,他是一点底也没有。
是的,他曾经戏耍过陆逊,不过那不是大规模的战事,而且借的是魏军的铁骑,是借力打力,不是亲力亲为。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很大。
现在,在蛮人的眼里,他是战无不胜的神将。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什么战无不胜的将军,更不存在什么神将,那不过是骗人的东西。如果骗人的最后自己也信以为真,那才是真正的蠢货。
关凤出现在门口,看着脸色憔悴的魏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迈步走进来,顺手带上了门,走到魏霸身后,轻轻的抚着魏霸的肩膀:“子玉,你绷得太紧了,要学会放松一些。”
“是姊姊啊。”魏霸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反手放在关凤的手上,拍了拍。“我也知道自己绷得太紧了,想放松一下,可是就是松不下来。”他苦笑道:“陆逊来得太快了,打乱了我的计划。”
“这不是很正常吗?你不是常说,计划不如变化?没什么大不了的,见招拆招便是了。”
“可是我现在根本不知道陆逊会怎么出招。”
关凤双手抱着魏霸的头,轻轻的把他转了过头,看着魏霸苍白的脸,眯起了眼睛,忽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了,遇到了陆逊,你不仅不再敢把自己当神将,而且把陆逊当成了神将。”
“什么意思?”魏霸不解的看着关凤。
“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你太高估陆逊了,你怕他。”
“我怕他?”魏霸嗤之以鼻,却又有些心虚。没错,他是有点怕陆逊。这人似乎没有缺点,很难找到他的破绽。一个没有缺点的人是无法战胜的。“你说对了,我好象是有些怕他。”
“其实你也不是怕他。”关凤又笑着摇摇头:“你真正怕的是自己。”
“姊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