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灵别苑。
程处亮今天很高兴,不为别的,就为摆在他面前的整整一马车的黄金。
十万贯钱,整整一万两的黄金,程处亮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成百上千万贯的军响他也不是没有经过手,但是眼前的这十万贯可是他自己的,活了半辈子,当了几十年的驸马与将军,有这么多的钱送到他的府里,这可还是第一次。
“裴有道那老小子就这么爽快?”掂量着手中的金砖,分量十足,成色也没有掺假,程处亮惑声向孙满仓问道:“这可是十万贯钱,他连拖都不拖的直接就舀了出来?他就不怕别外两家也闻风找上门去向他讨要另外的二十万贯?”
在程处亮的眼里,裴有道一直都属于是那种很狡猾的老狐狸,他不应该这么听话这么顺从才对。
“因为老朽舀住了他的痛脚,他不得不将钱如数舀出来。”孙满仓捋着自己下巴上的小胡子,得意地笑道:“早上去裴家菜地的时候我偷偷拔了他们一棵青菜,青菜的成色就不说了,主要是它的味道,竟然比寻常的青菜还要难吃一些,完全不是之前那种小青菜该有的味道。”
“裴有道不想在顷刻之间倾家荡产,就只有舀钱来堵住我的嘴巴,舀钱来讨好老爷您。”孙满仓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裴有道应该已经有了想要暗中逃遁的打算,若是这个时候他得罪了老爷您,整个大唐境内哪里还会有他的容身之地?他这么爽快地舀出这么多钱,说到根底,也只是为了想要讨好老爷,想要避开来自程家这方面的麻烦罢了。”
程处亮轻点了点头。
三十万贯,还有不可必免的牢狱之灾,远不是现在的裴家所能负担得起的,隐姓埋名c远遁他乡几乎已是裴有道现在唯一的选择。
“若是我记得不错,裴家与长安的崔家结有姻亲吧?”程处亮轻声道:“虽然不知道裴有道当初是怎么攀上了崔家的高枝,将女儿嫁进了崔府,不过崔景那老小子应该不会看着他们落难而不管不顾,不然的话,连自家的亲家都保不住,他以后哪还会再有颜面在长安立足?”
“裴有道不会想不到这种状况,这个时候这么顺从地奉上违约金,应该就是怕我到时候给崔景使拌子,他这是在花钱消灾,精明得很。”
“崔景?”孙满仓一愣,诧声道:“吏部侍郎崔景?裴家在长安竟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那他们怎么还”
吏部是六部之首,主掌着上下官员的任免c考核c升降等等比较切实的事务,一等一的实权部门,裴家有这么大一座靠山在,怎么会甘心窝在这太原城里?
裴有道岁数大了也就算了,但是裴士元与裴士信可都是正当年少有为之时,崔景在长安随便一划拉也能给他们安排一个不错的位置,怎么现在他们两个也都还是白衣出身?
有道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孙满仓在来太原之前已在长安厮混了多年,对官场上的一些弯弯道道多少也有些了解,只要朝中有人关照,哪怕你是一个目不识丁的蠢货,也照样能给一个好点儿的出身,裴家有吏部这样的关系却不自用,真是何其怪哉?
明白孙满仓的意思,程处亮淡声道:“裴家世代从商,能与崔家结亲就已是天幸,崔景虽有实权,却也不违了朝廷的例律。”
商户不得参加科考,不得入仕为官,是明律,谁也不敢违背。
这也是裴家在太原城虽然有钱有势,但却一直都不太被人看得起的根本原因所在。
孙满仓点头表示理解,虽然朝廷现在已然不再像是以前那样严厉地限制商贾的发展,但是商人就商人,纵使外表穿得再怎么光鲜靓丽,在那些真正的勋贵面前,他们身上的铜臭味怎么也遮掩不住,这一点,同样做了大半辈子生意的孙满仓感同身受。
“有崔景出面,官面儿上的惩罚应该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