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森严,立朝至今,因触犯军律而被枭首夷族的王侯公卿多得是!
不妥善解决此事,如何向将士交代?
真以为太上皇下旨赐婚,你女儿就能免罪,你女婿还能升官,凭甚么?
这十万金倒也不白拿,里头还是有门道的。
翁主刘征臣意欲效仿昔年的皇后叔母,将日后正婚的纳征礼和收取礼金尽数捐输入双拥基金,皇帝刘彻“闻之大喜”,非但下诏勉励之,更任命她为所谓的运营长,负责双拥基金名下的产业运营。
简而言之,裴虎是花钱的,刘征臣是挣钱的,以此保障双拥基金的持久性运作。
更为重要的是,皇帝刘彻也自掏腰包,将部分皇室实业的份子从少府拨到双拥基金名下,使刘征臣得以名正言顺的涉入皇室实业的经营监管,等若后世企业的官派独立董事。
贤王刘非心知肚明,皇帝陛下此举无疑是要为刘征臣铺路,或许日后未必会接掌整个皇室实业,但至少有将这个庞然大物进行产业切割的苗头了。
刘非本就是才华卓绝之人,多年来又读了不少皇帝刘彻撰写的经贸金融典籍,甚么垄断反垄断,甚么产业整合切割都是了然于胸,也晓得皇帝陛下不会放任贤王一脉世代独掌皇室实业,免得贤王府牢牢掌控经济命脉,演化出以商逼政的毒瘤。
好在刘征臣也是自家骨肉,分权给她,总比分权给外人要好得多。
贤王还是识时务的,也很会算账,至少皇室实业的下一代执掌者中有他的长子刘建和长女刘征臣在列,两人若互相臂助支应,贤王一脉的影响力在未来数十年内仍是举足轻重的。
皇帝,亲王,翁主,三个精明人各有盘算计较,从旁“观摩”的太子刘沐只觉脑仁阵阵发疼,这些日子他不断往返传话,对那委婉却内含机锋的话术实在理解不能,觉着比晨昏习武要累得多。
宗正府解除了刘征臣的圈禁,将她放回去筹备婚事了。
裴虎迁调入太尉府后,升了官秩,公府则以罕见的高效为其在北阙甲第分了官邸,且形制不低,地段不差,盖因皇帝颁下圣谕,念及贤王和翁主刘征臣捐输之功,可允裴虎和刘征臣的宅邸稍稍逾制,依循秩千石的朝官形制。
诸御史倒也没跳出反对,毕竟贤王府确实向朝廷捐输了十万金,让他女儿女婿的宅邸稍微宽敞些,没甚么大不了,御史们不至那么死板不知变通。
此事如此处置,倒也算皆大欢喜,饶是贤王刘非有些肉痛,却也再度在大汉朝野狠刷了一波贤名,对极好声名的他而言,得到百姓交口称颂无疑是很有成就感的。
裴母更是欢天喜地,一改过往的低调,遣下人买了一大车鞭炮,在裴府门外噼里啪啦放了大半晌,烟硝散去后,红色的纸屑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街坊四邻不可避免的羡慕嫉妒,奈何自家肚子不争气,没能似裴母般生出一对好儿女。
女儿得册亲王妃,儿子又要迎娶翁主,甚么叫攀龙附凤,这就叫攀龙附凤!
公孙夫人为老姊妹欢喜之余,又不由暗自叹息,自家女儿公孙慧虽也是亲王妃,然公孙家毕竟出身匈奴,且不似真正的长安公孙氏般归化已久,血统已然洗得差不多了,她的儿子别说迎娶宗室女,入仕为官都难如登天,便是寻常世家大族都不大愿与之结亲的。
唯一的出路,还是要入伍从军,进入以归化胡人为主力的胡骑校营或义渠骑营,斩获战功才能真正改变命运。
这事还得先与女婿清河王商量商量,若能走走门路,让自家儿子先入黄埔军学就读,哪怕仅仅是所谓的进修或旁听,将来的前程也会更好些。
真正让公孙夫人欢喜的是,裴母不欲搬到北阙甲第与儿子媳妇同住,除却舍不得熟识的街坊四邻,也是不大想与那些世家宗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