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奇这小屁孩近日皆在庄园外执着于辣手摧花的惊天伟业,怎的现下没到饭点就回来了。
待见得抱着小刘沐的那清隽少年,刘彻便是了然。
清河王刘乘屡屡为小刘沐制作些精巧有趣的小玩意,自然是他最喜欢的皇叔,或许他还遗传了阿娇的颜控属性,就乐意亲近长相俊秀的刘乘。
对于此事,身形臃肿,长得颇为油腻的赵王刘彭祖屡有抱怨,觉着这小侄儿真真是以貌取人,无论如何讨好都是不大待见他。
刘彻见得刘乘举步近前,出言问道:“有事?”
刘乘面色讪讪的点了点头。
刘彻瞧着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微是挑眉,便让侍立在侧的宫人抱了刘沐退下。
刘沐本是颇是不情愿,扒拉着刘乘的衣襟不松手,然待闻得父皇冷哼一声,他忙是缩手,挠着小脑袋扭脸向刘彻谄媚傻笑,乖乖的让内宰们抱着离去。
“坐吧!”
刘彻歪了歪头,示意刘乘坐到身侧的另一张摇椅上。
刘乘自幼跟着刘彻长大,晓得这皇帝兄长私下不喜虚言客套,且鲜少与他计较尊卑礼数,也没甚么犹豫,便是上前坐下,还自顾自的斟了盏茶,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刘彻重新躺下,边是摇着边是问道:“瞧你这神情,莫不是遇着甚么难事了?”
刘乘倒是没往下躺,直着上身,挠头讪笑道:“还是那纳妃之事。”
“纳妃?”
刘彻微是愣怔,随即轻笑道:“你已虚年十八,是该定下婚事了,亲王的婚仪颇是繁复耗时,若再往后拖,也不知何时才能正婚,姨母自是会心急的。”
“母妃逼迫倒还罢了,臣弟也不常入宫问安,只是刘舜那厮日日过府催促,着实烦人得紧。”
刘乘抬手揉着眉心,刘舜乃他的胞弟,清河王府与常山王府又只隔着条巷道,近来刘舜日日登门,催着他赶紧纳正妃,让他不得安生。
刘彻饶有趣味的问道:“他对你的婚事上心,还是为了要纳那良家女为少妃?”
刘乘摇头叹道:“不错,母妃分明就是要借他来催促臣弟,硬是言明在我未迎娶正妃前,他顶多能收侍妾,不可纳少妃。”
刘彻谑笑道:“这有甚么可为难的,你早些迎娶正妃便是了。”
“”
刘乘颇是尴尬,讪笑道:“臣弟向来醉心格物之术,暂无意成婚。”
刘彻扭脸看着他,意有所指道:“你倒所言非虚,日日前往帝国科学院的某处实验室,可不是醉心醉情么?”
刘乘脸色煞然惨白,忙从摇椅起身,转向刘彻躬身垂首道:“陛下,臣弟着实是”
“区区女奴,且是出身匈奴,你若玩玩也就罢了,难不成真想给她名分?”
刘彻阴沉着脸,若非暗卫呈报,他竟不晓得自个寄予众望的皇弟竟会迷恋上外族女奴,甚至不惜坏了规矩,将她送入帝国科院院的实验室成为奴匠。
帝国科学院的诸多实验室会教给少数汉人官奴最基本的试验操作,负责进行剧毒或高爆物质的制取,并将之称为奴匠。
这些奴匠皆是经过严格筛选的,多是会读书识字,且罪行不大,多是遭到亲眷牵累被罚没为官奴的。
为让奴匠们尽心尽力,实验室定下章程,若奴匠有所贡献,会为其脱去奴籍,纳为实验室助教,甚至可改册士籍。
奴匠向来只取汉人官奴,是断不会采外族奴隶的。
刘乘这事做得太不规矩,不免让刘彻有些失望。
刘乘慌忙出言辩解道:“陛下皇兄,她实在是聪慧过人,甚乃臣弟见过最聪慧的女子,臣弟虽是心仪于她,行事带着私心,却也是存着几分惜才之心的。”
刘彻面色稍霁,他已命暗卫细细察过那女奴,晓得确如刘乘所言,她在实验室里的表现极为优异,对各种过往从未接触过的知识表现出极为惊人的接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