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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西高原,居于长安以东,灞水以西,乃汉都长安的重要门户,故未曾设县置邑,且向来囤驻重兵,对百姓的往来通行多有限制。
在人口稠密的京畿之地,灞西高原实属“荒凉”,居灞水之畔,放眼四顾,入目皆是葱翠林木,不见村舍民宅,不闻鸡鸣犬吠,唯有数度扩建的灞西电站,孤寂的矗立于垄塬之上。
偶有汽笛传来,却也急促短暂,来去匆匆,时间就是金钱,素来朴实勤劳的汉人,皆深以为然,躬以践行。
时近仲秋,暑气已消,寒风未起,与晚春初夏般,乃是关中气候最为宜人的时节。
鞠了几捧清冽河水,洗去面庞沾的仆仆风尘,却不擦拭,端是教人爽快舒畅。
“少傅,返京吧。”
太子刘沐豁然起身,牵了饮足水的照夜玉狮子,对太子少傅赵立如是道。
赵立颌首浅笑,遥遥西望,也是归心似箭。
离京虽只两月有余,却也已颇为惦念家中妻女,终究是年岁大了,虽仍不减少年时的壮志豪情,肩上却多了责任,心中自也多了记挂。
翻身上马,千余玄衣郎卫策马扬鞭,向西疾驰。
虎贲骑营的主力虽尚留在胥浦,驻于灞上的虎贲大营却仍有数支部曲留守,盖因虎贲骑营乃是大汉现今唯一大批列装新式火器的骑军,兵员比旁的精锐骑营要多出不少,包括特意编列的火器部曲,为数众多的军律官和监察史。
虎贲主力离京,灞西高原的大部分地域虽转由京卫东营代为巡视,然在虎贲大营周边十余里,仍是不准擅入的禁区。
无圣旨,无虎符,无军令,犯禁者无论高低贵贱,尽皆擒下,严查严办,若胆敢顽抗拒捕,可就地诛杀!
昔年征臣翁主冒然犯禁,所幸是没闯入真正的禁区,也没摆出趾高气昂的架势对虎贲将士动手,否则怕也活不过数息。
刘沐虽贵为储君,却也不敢犯禁,况且他自幼熟读军律,又入黄埔军学就读,深知汉军传统,昔年周亚夫敢将孝文皇帝拦在细柳大营外,现今的虎贲自也不会对他这太子留甚么情面。
虽说不至擒拿诛杀,然必定即刻上报太尉府,乃至呈禀帝皇,自家父皇怕是要亲手将他拖到虎贲校场,当众鞭他个皮开肉绽。
军律威严,不容轻践,军心士气,不可有失!
绕过虎贲禁地,京卫东营的巡卫部曲也已得了太尉府传令,查验过先行骑队持有的太子符令,才让道放行。
如若不然,千余来历不明的铁骑抵近帝都,怕是要被大队骑军迅速围困,但有半分异动,甚或强闯突围,必遭剿杀。
帝都的军防,素来就是这般森严,饶是现今四海升平,也不容懈怠分毫。
两百余里的路程,足足耗费了两个时辰,待得抵近龙首塬,已是日暮西垂。
暮鼓早已响过,长安城门尽掩,正东的霸城门亦不例外。
唯在西南阙,可直入未央宫的西安门,却仍敞门以待。
十余轻骑驻马塬上,为首之人的却是个小贵女,一袭鲜红猎装,伴着如血残阳,频频翘首东盼。
赵婉年已十三,却从未体会过真正的长久离别。
早在她出生前,阿父赵立就已官居右中郎将,虽是公务繁忙,少有闲暇陪伴她,却也鲜少离京他往,更遑论数月不归,且是率军出征。
赵氏夫妇本是军中遗孤,虽已皆是位列诸卿,平日却鲜少与旁的世家权贵交际,往来赵府者,多为昔日的军中袍泽,故赵婉也没少听闻父母的昔年故事。
听闻,与亲身经历,却是两码事。
直到亲自送阿父和“他”离京,且惊闻“他”在西随水畔遇袭,赵婉才真正体会到,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