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宏默默听着黄乾的解释,最后,他却是深深看了黄乾一眼:“恐怕不只是见机行事,而是迫不得已吧据说你那考功处,当初倒是被这个傻子无意中连坑了两次,直到最后这次才利用那个蠢货试图以贿赂改回时间,渐渐却将仅剩的时间也消磨殆尽,这才将之逼入墙角你等当初可真是挖得一手好坑啊”
黄乾猛然一颤,他的面色已是煞白无比:“下官万死!”
他的声音已是带起了一丝颤抖,可怜兮兮的表情更是我见尤怜。说完深深俯身,已是再也不敢发上一言。
钱宏看着他恭谨的样子,倒是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更现出一丝满意之色,他冷笑一声:“还好你也知道自己是万死!还好你之后却也是将功赎罪,利用那个废物的蠢行直接将杨宜章逼上了墙角!否则,我看你这人事处正之位,是坐得不耐烦了!”
黄乾顿时浑身颤抖,却也依旧沉默。
钱宏满意笑了笑,他的目光中已是浮起了沉思之色:“我倒要看看如此局面,他们还怎生挣扎。也好,干脆放出消息去,以备一锤定音。”
他喃喃说着,眼中已是现出一丝嘲弄:“我倒要看看全省城都知道你征辟了个如此厌物后,还有没有脸再想染指我望北监司权柄。老实做你的暂署正使不好么?办了个长治逆案回来,就不知天高几尺了,索性一次将你打落尘埃,让你翻不了身!”
随即,钱宏又是看下了正不住擦汗的黄乾:“你在下面怎生无法无天也好,娶一百个小妾也罢,本官不管你那些破烂事。只要办事得力,清正自守,不违法规,不给人把柄抓就是好的”
“但若是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对付一个蠢货还如此费劲周章,又闹得沸沸扬扬,已是令我很失望了!”
见黄乾又是吓得一颤,钱宏倒似乎有些享受,再次笑了笑也是话锋一转:“但倒也知道你们情有可原”
他望着黄乾不断变幻的神色,已是舒服地眯起了眼,随之,渐渐的,他的双眼却也是渐渐缩成了针芒:“如今,索性趁此大好机会,令那废物过不了特科试,一击定乾坤也好。但若过了旁人说我钱宏已老了,对付一个傻子都无能为力,让人顺顺当当之时,我也会想起你等挖的这手好坑的。既然你等已聪明到坑自己都坑得如此精彩,用不用本官助拳,再帮你等盖点土?”
他没再说下去,未尽之语中的森冷却是连傻子都听得出来。
黄乾浑身一激灵:“明白,请老大人放心。他们已是自己寻死,绝过不了特科试!”
他高声保证道。
钱宏再次冷哼了一声:“但愿如此,潘祥那只老狐狸也不知在搞什么,倒也不得不防——本官懒得去管你们下面这些鸡毛蒜皮小事,否则,要你们何用?你们也千万莫再让我因这等小事而失望!”
“是!谢大人宽肴!下官等,必不负老大人之望。”
黄乾深深施礼,他再次咬牙道。
钱宏点了点头,他却也再不发一言,只是挥袖出门远去了。
随着房门搭上的一声轻响,黄乾与刑孚之才双双直起了身来,两腿尤自颤抖,背上更皆是大汗淋漓。
钱副使统管总务多年,积威之盛,早已令下面的人战战兢兢。而下面人更是对他的性子是极为了解的:若他厌了你,你别说屁股底下本就有一摊屎了,就算没有,他也照样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当年那小侯爷与那王成便是明证。
那小侯爷多无辜?人家老实本分的,只是为看不惯他连下下马威,就斗起来了,最后功族怎么样?还不是因试职大失分数,最后只能年纪轻轻就养老。
而王成更只是无辜被牵连,半点与钱副使作对的心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