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无形,他却能让无形之物,按照他的心意,在他预判火起到火灭的时间内,烧出他想要的结果来。更四两拨千斤,从头到尾,他都只在关键处添了些许油脂而已——其布局之精妙,对火势控制之从容,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但他却忘了,再狡猾的狐狸,也会留下痕迹。而科学更只会一是一,二是二,一点一滴,告诉你当时真相——人会说谎,但物证却不会说谎!人会有想不到的地方,但科学证据,却必会无处不在!”
“而之前某些人之所以将自己隐藏得很好,是因为找不出另两处油迹。但一旦有了证据更有了明确的方向,万事皆有痕,你当监察使司还查不出到底是什么人做了手脚来?”
青年森冷地看着渐渐变色的方华,嘴角已是浮现出一丝冷笑,他无比凌厉地朗声铿然说道。
青年话音刚落,人群终是又猛然大哗,无数人的各色目光,也更是纷纷投向了堂上的方家众人。
“怎会如此?”方华铁青着脸向凑来身边的方远博低声问道。
方远博也是苍白着脸:“父亲,这也怪不得我啊以此法辨别火场是否有油迹,简直前所未见c闻所未闻,我又安知那个废物会鼓捣出这么个方法来——烧成这样了竟还能有残油,而他竟还能以此诡异之法,提取那残油?”
他不住解释着,越到后面,语声却越发的喃喃。
随即,他又是醒悟了过来,却是神色一振:“不过,父亲尽管宽心,若他们早以此道破局,我等必束手无策,但现在么您不是还有后手吗?还是那句老话,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我们未必大败亏输,顶多只是败点名声而已,却还是会得到那天大的好处!”
他无比阴狠地看了谢修齐一眼,却是向方华低声安慰道。
方华重重地哼了一声,却是在心里盘算了起来。
今日之后,方家恐怕要声名狼籍了。可那又如何,木已成舟,好处已到手,你谢修齐若是能在事发之时就证明此事,方家自然大败亏输,甚至后手无从用上。但此时发现,顶多也只能为自己脱罪而已,难道还想翻盘?
此时正正是后手发力之时,只要好处到手,落下了里子,管他非议滔天?
他望了望堂中满是颤抖的大红喜服少女一眼,又看向正看着他不住冷笑的青年,强自镇定了下来,却也是在心中冷笑道。
青年的面上亦是无比讥讽之意。
方华啊方华爷的真正大餐还没登场呢。你不觉得此事即使被我查出证据,你方家也自可推却罪责,而监察使司更没有理由插手此事,我陆家更早木已成舟么?
来啊,来反击我啊。预备好的后路,可要都一一拿出来啊,别让爷看不起你,莫非你蠢到没准备那些后路不成?
他死死地盯着方华,心中却是默默想道。
果然,只见方华再次沉吟半响后,已是猛然开声了:“各位父老乡亲,请先静一静。”
人群渐渐静了下来,一个声音却是猛然叫道:“方老匹夫,你还有何话可说?”
方华的老脸颤了颤,却是转向了陆子和,“陆大人,此事或为我等之前不察,有阴私小人从中作乱,造成我陆方两家如是误会。事后,我一定查出那个火上加油,令贵府三公子小罪变大罪的始作俑者,为陆家讨回公道。”
“呸,贼喊捉贼,小人!”
“这时候还敢撇清,真真不知廉耻。”
人群中已是有愤然之声传出。
方华的老面皮再次抖了抖:“诸位父老可能有些误会了,此事也未必会是我方家所为,日后法司自然会一一查清,还个公道。诸位父老想想,律法昭昭,我方家家大业大,又岂敢犯纵火之罪——”
方华话才出口,便被机灵之人愤然打断:“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