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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知礼曾经跟着郭知运行过军,因他是堂弟,又为郭知运偏爱,故而左右善于巴结的人常常尊称一声副帅,而他也甘之如饴。而郭知运死了,他只有在家里才能得到从者这样的称呼,稍稍得到几分久违的快感。此时此刻,他霍然站起身,沉声说道:“传令下去,备马去鄯州都督府”
鄯州都督府门前,当郭知礼带着十余精锐护卫下马之际,即便觉得万事俱备,他仍然有几分说不出的惶恐。毕竟,眼下他做的事情太要命了,闹出来甚至比之前那震惊天下的张审素之案还要大些。可拉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到门前,沉声说道:“紧急军情,我要见陇右节度判官段行琛”
尽管段行琛身上伤势尚未完全痊愈,但他为人是最不肯闲着的,早已经开始帮杜士仪处理军务。
当郭知礼被带到段行琛面前的时候,见屋子里别无外人,只有其子段秀实,他不禁多了几分把握,客客气气拱手见过之后便开口说道:“段司马,我刚刚得到西边紧急军情,吐蕃兵马越过赤岭犯边”
此话一出,段行琛还没说话,段秀实却登时大惊失色:“什么?杜大帅眼下正在赤岭”
看到段秀实的这一反应,郭知礼更生把握,见段行琛果然也面沉如水,他就叹气说道:“谁能想到吐蕃竟敢如此背信弃义,这才刚刚派人到长安朝贡,如今却又兴兵犯边。不论如何,当务之急是立刻派兵前往石堡城一线增援。若是当年信安王好不容易才夺下的石堡城再度有失,那可就是非同小可的大事了
段行琛却迟疑了片刻,这才斟酌道:“出兵?我虽为节度判官,可此等大事却不敢贸然做主……”
“段司马,当此之际岂能犹豫?”郭知礼立刻打断了段行琛的话。他此刻特意到鄯州都督府来找段行琛,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为如果是段行琛这位杜士仪一手提拔的节度判官拿主意,那么届时朝廷即便派人调查,那也是段行琛首当其冲,于是,他循循善诱地说道,“事关重大,而且杜大帅的行踪尚不能确定,越是早出兵,就越是能够确保杜大帅的安全,也能够让石堡城万无一失…
段行琛拿眼色拦住了还要插话的段秀实,沉住气听郭知礼在那向自己分说利弊,不时还插一句话表示自己的忧虑和犹豫。这一来一回耗费了许多时光,见郭知礼仿佛有些不耐烦了,段行琛方才摇摇头道:“郭老所言我已经深知,但我身为陇右节度判官,但在杜大帅出行时,暂时节制陇右节度的却不是我,而是临洮军正将郭建郭将军,我不能做主。”
此话一出,郭知礼登时气坏了。你没权你早说啊,让我在你这大费唇舌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然而,他还不能立刻和段行琛翻脸,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既如此,我这就去见郭建,料想他不至于犹豫不决,浪费了大好时机
等到郭知礼快步离去,段秀实终于忍不住了,双手按着书案便冲着段行琛道:“阿爷,杜大帅若是真的被困,咱们还在这里犹犹豫豫浪费时间,岂不是
“郭知礼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段行琛见段秀实登时醒悟了过来,他便一撑书案站起身道,“我这就去见鄯州崔司马,立时三刻关闭鄯州都督府大门。你去通知留守此地的府卫,部署一应防务,以备接踵而来可能有的变故。然后,你就去后头陪着夫人和杜小郎君吧。”
尽管从父亲前半截话中醒悟到某种迫在眉睫的危机,可父亲的后半截话却更加让段秀实为之惊悚。他很想问究竟是什么变故,可段行琛没有明说,他也不好再多问。于是,匆匆前去和留守的府卫首领碰头之后,授意立刻部署防务,他跟着转悠了好一会儿,最终见一切就绪,这才匆匆到后头求见王容。踏进等闲人都会被拒之门外的寝堂,他就看见王容正拉着杜广元的手说着什么,那和煦的笑容让他禁不住想到了幼时最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