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随风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屏风后藏着些什么人!
但他却不敢停,抬脚迈了出去。
“马如松,你等下。”屋内的高起潜似乎站了起来,楚随风听到了里面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楚随风急忙止住脚步转身回屋内拱手禀道。
“标下在。不知公公有何吩咐?”
傍边吓傻的刘可成此刻也仿佛苏醒过来,急忙回身拱手施礼。
屋外的风雪泼墨似得浇湿了楚随风的后背,让他心底如同这冷雪夜寒飕飕的。
而里面又没有了声音,过了好久才传来了高起潜有些变调的嗓音儿。
“你可认识楚随风这个人?”
为了掩住卢象升这件事他几乎动用了所有关系,先是令左路军扣住杀出重围的虎国威c齐大柱,又将抢回卢象升尸首的杨廷鳞羁押在顺德府大牢
楚随风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额头跟鼻子尖上渗出了冷汗,他拱手垂头道。
“属下不认识。”
说完发现刘可成头微微偏向他这里,于是他用眼角儿余光扫视对方,对方竟是脸色煞白血色全无。
他冲对方稍稍点头却发现不知是雪水还是汗顺着头发流经他的脖子灌入衣服,搞得前心后背湿了个透彻。
“你,抬起头来回话。”对方突然拔高了几度声调儿。
楚随风心头突突直跳抬起头望向高起潜,只见对方两把冰刀子似得目光直插了过来,他瞬间意识到了危险。
于是他笑着抹了几把脸上的雪水,满脸歉意的冲红木座位前的高起潜说道。
“公公,雪水进眼里了,在下失态了。”
里面一阵儿沉默,楚随风知道对方在等屏风之后人的态度,果然高起潜再次有意无意的将目光移向了屏风。
再度沉默后,对方朝楚随风摆了摆手。
“小伙子,好好干!你前途无量。”
直到楚随风二人消失,回到座位喝茶的高起潜才咬着细白的牙齿阴沉的问道。
“那个马如松到底是不是卢象升的部下?”
屏风后走出的几个黑影纷纷跪在地上喃喃道。
“好像是”
高起潜目光募然一亮腾地站了起来,两只眼睛如同饿狼般的盯着地上的几个人。
“又好像不是。”那几个黑影互相嘀咕几句后又小心翼翼的回道。
啪!
“屁话!一群废物!”高起潜猛的将手中的青花瓷茶碗摔得粉碎,拂袖而去。
接下来几天便是高起潜口中的磨合了,如楚随风之前的分析差不多,这次来冒充溃兵的六个人中有高起潜跟左路军的部下,唯一不同的是人数:高起潜亲兵三人,左路军一人。
相同的是这些人身上都有伤而且还是些人精儿,一个比一个聪明。时不时的互相打探拉拢警告,一连几天如同演戏般的磨合中楚随风竟过的不亦乐乎。
楚随风不想知道也没必要知道他们的来历跟姓名,他只知道负责的是个三十多岁的黑脸胖子,他们都叫他黑牛。
这是个狂野里透着精明的人,经常过来跟楚随风拉家常套近乎,每当此时刘可成便发扬无私的明代雷锋主义精神,拉着对方打牌喝酒逛窑子。
对方热络里似乎对楚随风保持着几分警惕,总是一副怀疑的眼睛审视他。对此,楚随风付之一笑。
当然也是点到为止,他的话里总是传达着一个意思:只要糊弄过钦差,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捣蛋,三刀六洞一起完蛋!
有一天从大家不经意的话里楚随风发现这次来的钦差宦官是个很特别的人,据说此人入宫之前读过书当过兵,之后下了南洋经商会数国语言,之后不知什么原因竟入宫当了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