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呼兰兵马进入幽冀中部,徐汝愚虽说兵谋将略天下无双,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徐汝愚若去赵邑,又不忍心弃民远遁的话,只会自陷绝地。
尉潦哈哈一笑,说道:“先生伤重未愈,他若不走,我绑了他走就是。你担心这劳子事做什么?”
赵景云倒相信尉潦有胆这么做,暗忖:若到那时,也只有如此,与方肃对视一笑,没有应他的话。
樊文龙哂然一笑,心中轻松之极。
天下形势如此,徐汝愚身死异地,只会使东南大乱,于樊族一无益处。两年来,樊文龙在海滨观水修心,徐汝愚在越郡所行诸策,他俱看在眼底,只是不知徐汝愚对他有何评价,再则族人亦被樊彻拘在余杭城中。抚州会战,樊文龙受樊彻密令将乐清让出来的,公良小天令寇兵屠城,虽然说张续及时赶到,将屠城寇兵击溃,但是仍有数千无辜的民众死于普济海匪的刀下,抚州会战之后,樊彻又让他承担当一切罪责。却不知徐汝愚洞烛如明,早就看出乐清武库的玄机,一颗心才算真正折服了。
初时赵景云信他不过是形势所迫,他与花岫烟c徐汝愚等同行,赵景云还是让梅映雪c洛伯源远远缀着。待樊文龙将与徐汝愚之间的谈话复述给众人听,江宁众人才真正与他无隙了。
樊文龙与众人拱了拱手,说道:“文龙这就下去。”飞身从林间钻出,踏着山间枝叶,向绝壁山道掠去。
徐汝愚蹲在崖石上,最先看见樊文龙的身影,站起来,笑道:“樊将军定是让洛伯源吃够苦头。”
秦钟树说道:“敢问樊将军,冯哥儿去了何处?”
樊文龙说道:“他听说刘贵在庙前山募人,投流民军去。”
秦钟树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徐汝愚看在眼底,暗忖:你或许也猜到此地的流民军不过是受人控制的傀儡。
花岫烟虽然不欲樊文龙回来,现在却也无计可施。樊文龙将青骏让与秦钟树骑,自己负手缀在众人身后。一行人因徐汝愚之累,行得极缓,一天一夜才过了那绝壁,穿过一道如屏峻岭,一道曲折长峡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便是“车不能方轨,骑不能并行”的井陉。
徐汝愚向东遥望苍岩山。峰峦层层起伏,危崖峭壁,重林苍郁,山麓古木之间,茅屋草舍,从山脚沿涧入山,一路上怪石嶙峋,树根盘结交错,奇姿异态,有石磴道三百六十余级垂至山脚。
父亲曾言:五岳奇秀揽一山,太行群峰唯苍岩。徐汝愚暗叹:若是不燃战火,这井陉却是个风光秀丽的地方。
众人正待转入井陉道中,忽闻马蹄历乱,谔然向北望去,却见代邑连接井陉的驿道上马头攒动,百余呼兰铁骑向此处飞驰而来。眨眼间,百余骑驰至眼前,齐齐收住马势,山谷间历历蹄音却不停歇,隐隐有如滚雷,远处正有着千万骏马奔腾。
徐汝愚骇然失色:呼兰前锋铁骑已越过雁门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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