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冀大地,走居庸关大通道最近,只需三百里就能直击幽冀心脏之所在范阳城。然而蔡家在此经营百多年,有居庸c紫荆c倒马内三关之天险,呼兰铁骑即使能越过雁门c宁武c偏关外三关,但要强攻内三关,以五倍之兵马,数年之内未必能竞功。这是也蔡氏一族之力能阻呼兰百年的关键之在。
此时徐汝愚几已肯定,呼兰十数万大军将绕过太行北三陉,从太行南五陉借道,迂回到防御薄弱的幽冀中部及南部地区。
徐汝愚躲在车厢之中,暗自思量:呼兰兵分三路,南路直抵河水北涯,将从南三陉轵关陉c太行陉c白陉中择一,进入幽冀南部地区;中路将从井陉与滏口陉中择一通道,进入幽冀中部地区;其北路,将在会战中期,从平城出兵,从渝关或从北古口跃进范阳境内;只怕到最后,还有最后一路大军会直接从飞狐陉c军都陉或蒲阳陉,侵入范阳境内。
只要挫败呼兰中路大军,就能破了大迂回战略。只是呼兰中路军将超过十万,不出所料,褚师泽将是中路军主帅,又岂是轻易破得了的。
徐汝愚想到这里,脸上不由现出绝望的神情,忽听车外有人唤:“李三友。”怔了半晌,才恍然省得此时自己化名为“李三友”,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只见花岫烟对他说道:“李公子,此处往北,路险且长,我们将弃车骑马,攀登山道,你看如何”
徐汝愚见她的目光落在四匹马身上,暗忖:樊文龙独自一骑,想来他们也不敢惹他,此外六人只有四匹马。嘿嘿一笑,说道:“秦小子与岫烟姑娘共乘一骑,我倒也愿与瑞儿并乘,冯哥儿与岩老各乘一骑即可。”
“你想得倒美”瑞儿启唇将欲拒绝,却让花岫烟凌厉的眸光止住,黑晶瞳子泫然一转,晶泪几欲垂下。
冯哥儿冷哼一声,站前一步,拱了拱手,说道:“冯哥儿不识诗书,却也知道大义之前,不容有污,呼兰人能不犯我境,冯哥儿舍命陪你走一趟范阳,也没什么不可。只是此际,就此告辞了。”说罢,目光却盯着秦钟树c徐汝愚两人。
徐汝愚微微一怔,倒想不到冯哥儿能说出这番话来,迟疑片晌,说道:“唉,冯哥儿若有好去处也罢,只是冯哥儿走了,岫烟姑娘与瑞儿共乘一骑,余下三人也只得各自乘一骑”语气之间,却是怨冯哥儿坏他与美共乘的大计。便是花岫烟听了,心里也难免鄙夷不屑,瑞儿横目瞪了他几眼,却见他一付颇为受用的样子,脸色青白的转向别处。
冯哥儿怒目眦裂,瞪了徐汝愚一眼,叹了一声,定睛看着秦钟树,说道:“你怎的?”
秦钟树望了望花岫烟,又望了望冯哥儿,脸上又是惭愧又是犹豫,怔立在那里,默不作声。
冯哥儿恨恨啐了一口,转身将走。岩琅说道:“数曰同行,我送你一程。”走上前去,便要拉冯哥儿的手。
樊文龙在旁注目已久,见徐汝愚故作无赖状,心中勉强抑住笑意,见岩琅欲对冯哥儿下阴手,身形一闪,挤入两人之间,剑铗斜指岩琅肋下,朗声笑道:“岩老果真重情义,不妨与我亲近一下?”
岩琅只觉一丝锐利寒息如冰锥似的刺入肋下,骇了一跳,闪身避开,却见樊文龙荷剑肩上斜眼窥着自己。
樊文龙说道:“我与洛伯源在东山有一战,不妨由我送冯哥儿一程。”指着青骏,对秦钟树说道,“你若不惧此马将你掀下深峡,暂借你骑乘,过了今夜,我还来寻你。”说罢,伸手搭在冯哥儿肩上,几个轻纵,人影在云雾深。
岩琅嘿嘿一笑,望了秦钟树一眼,却没说话,转身去解车辔,从车底搬出马鞍马镫给马儿装上,又将行囊分别缚在四匹马的马背上。
从北唐东南转折向北,进入井陉通道,有一道绝壁要走。北唐外围的两处要塞沙窑堡c南坪堡之间蜿蜒的绝壁构成北唐东山峡谷,绝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