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皮肤黝黑,一张开嘴就露出两排可以拍牙膏广告洁白牙齿的人,应该是索马里本地土著,他们和基地恐怖份子关押在一起,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是索马里伊斯兰激进组织“al–shabaab”也就是青年党领导下的武装叛军。
可能是因为身份特殊,师少鹰被关进了一间七八平方米大小的单人牢房,这可真是总统级待遇了。这间单人牢房天花板上竟然还有天窗,天窗用方格状的钢栅栏焊死,就算是师少鹰也休想从这个位置逃出去。
阳光照在天窗上面,星星点点的漏下来,正好投在师少鹰的脸上,时不时还有站在牢房上执勤的士兵从上面走过,师少鹰抬起头,可以清楚看到士兵脚上穿的鞋子,有时候甚至还能听到房顶上士兵小声交谈的声音。当然,超级“外语翻译机”被没收,师少鹰什么也听不懂。
过了半晌,一位狱警给师少鹰送进来一套被褥和一张凉席,看着被褥上面大片大片暗红色的渍迹,师少鹰努力让自己不去思考,究竟是什么把被褥染成了这个样子。连带一起送进来的,还有师少鹰的一顿晚餐……份量并不多的糙米饭,外加一小撮用盐水泡过的豆子。
由于时间很多,所以师少鹰在享受这些食物时,吃得很从容,往往是一粒豆子,也能咀嚼上一两分钟。坦率的说,这些食物绝对称不上好吃,但是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尽可能的保存体力是增加生存机率的不二法门。
面前的豆子还没有吃完,那位狱警竟然去而复返。这位狱警还没有说话,就咧开嘴对着师少鹰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这个笑容当真是把师少鹰给吓到了,他心里产生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家伙笑得这么淫荡猥琐,难不成他喜欢爷们?”
狱警打开一个食盒,里面除了有热气腾腾的玉米饼,还有烤得喷香的手抓羊排,外加几只号称“世界最甜”,个大皮薄肉厚味道香甜的索马里原产香蕉,最后狱警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小壶骆驼奶。
狱警把这些就算是在酒店里也未必能享用到的美食摆在自己面前,师少鹰还没有想明白自己受到如此热情招待的原由,狱警左右看了一眼,走近一步突然手一伸,悄悄在师少鹰的手心里塞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
那是一瓶在国内也就是一块钱一瓶的风油精。但是在气温炙热,蚊虫肆虐,以疟疾为代表各种传染病横行的非洲国度,尤其是在环境更恶劣的监狱,这样一小瓶风油精,却能救人一命!
看着狱警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感受到他对自己的亲近之意,师少鹰略一沉吟不由哑然失笑。
看来“走后门送礼”这项社会活动,早已经成为世界通行的潜规则。师少鹰敢用自己的脑袋打赌,中国人在这门博大精深的学问上,早已经走到了世界最前端,身为战地记者的司空伯文更是其中楚翘,以她的公关能力,想办法打通关节,改善师少鹰在监狱内的生活质量,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师少鹰双腿盘膝而坐,也不管对面牢房里那些囚犯怪异的目光,直接伸手开怀大嚼,最后一仰脖子,把壶里的骆驼奶喝得涓滴不剩,然后打着饱嗝儿躺到凉席上呼呼大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师少鹰醒了,确切的说他是被一阵悠扬的歌声给吵醒了。
眼前一片漆黑,迎过头顶的天窗缝隙,师少鹰可以看到在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那明显比中国要明亮几分的星星在闪烁。
在这片寂静的暗夜里,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也不知道有多少囚犯正在轻声唱着同样一首歌。这首歌的曲调很优美,也很低沉,虽然听不懂他们在唱些什么,但是仔细聆听,师少鹰还是能在他们的歌声中,听到一股发自灵魂的浓浓悲伤。
是恐怖份子也罢,是打上“叛军”标签的武装暴徒也罢,他们毕竟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生活在这样一片早已经被打得千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