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言和诏。而且,这种言论这些日子渐渐活跃,甚至有人抨击石越
徒知大言,坐拥十万大军,龟缩大名府不出,区区一深州而不能救,却妄言绝不言
和,甚至暗沙射影的斥责石越是玩寇自重,欲以辽人侠持国家。
这些言论倒不足以动摇石越的地位,身居高位,他一举一动,无论如何,都会
有人诽谤,有人不满。
但是,谣传太皇太后,乃至枢密会议诸公,心里都是认可“战和皆国策”的
认为二者不可偏废,自春秋战国以来,以和议而保全国柞者甚多,因此大宋的上
层,大部分并不排斥和议。这一点,从此前陈元凤与在注京的友人的书信中,从此
番他回到注京所交往的官员的言语中,他都有所体悟:这或者并不是谣言那么简
单。
注京有无名氏甚至写了一篇《汉唐和亲论》,在注京广为流传,此文称赞以
汉c唐之强,亦不免于和亲胡狄,赞扬和亲给汉唐带来的和平与福社,避免无数无
辜百姓惨死沙场,认为真正谋国,不能追求虚名与脸面,而应在乎民众之实利。他
极力夸赞与匈奴和好之汉宣帝c霍光,而抨击对匈奴作战之汉武帝,指责汉武帝的
战争,带给汉朝民众巨大的灾难,对于国家c百姓,全无半点好处。
这篇《汉唐和亲论》文采栖件,立论c论证,皆十分有力,颇有西汉之风,许
多人疑心是苏轼的作品,但也有人认为近于韩拖古烈的文风一不过,不管此文出
自何人手笔,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石越的绝不言和诏或者能激励士气c振奋军心
但对于朝堂公卿来说,即使再坚定的主战派,也不能否认拒绝任何和议的声明其实
是偏激的c意气用事的。
陈元凤知道许多的大臣都是支持战争的,但是他也了解到,他们同样也认为
议和也是一种必要的手段。甚至不妨一边打仗,一边议和。为了国家计,总得多准
备几条退路。打了胜仗有打胜仗的议和法,两军僵持有两军僵持的议和法,万不得
已,打了败仗也要准备打了败仗的议和法。
不过,这些原本都限于私下的议论。注京的大氛围,是对辽国的蔑视,对胜利
的自信,对战争的热切—普通的市民c年青的士子c中低级的官员,大多沉浸在
这种情绪中。陈元凤所感觉到的这些微妙的态度,则主要存在于能真正决定大宋命
运的那些衰衰诸公之中。
百姓愚蠢而极易蝙动,年青的士子自以为聪明实则同样的蠢笨,至于中低级官
员,绝大部分都不过是鼠首两端的墙头草,他们总是软弱的,为了自己的前程与乌
纱帽。这都要谢谢石越—在报纸被管制的背景下,要操纵这些人,实在太容易
了。
因此陈元凤很清醒的知道,哪些人的态度是重要的,哪些人的态度则是可以忽
略的。
虽然到七月二日为止,枢密会议还从未提过“和议”二字。
但这一切,终止于七月四日。
当天,枢密会议得出结论,认为段子介兵败唐河之后,深州已难坚守,左垂相
韩维的态度率先动摇,他对太皇太后表示:为长远计,大宋要同时做好战争与和议
的准备。他宣称纵然战争最终获胜,大宋也不可能吞并辽军,两国最终仍要有一份
和议,否则边患不止,非大宋之福。既然总是要议和的,那不如早做准备,边打边
谈,倘若能由使者得到的,就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