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哼哼道:“喏,你现在还能抵赖不成?当着我两个哥哥的面,你居然还敢撒谎,你这个小厮是不是活腻味了?”
她当然是用古言说的,但大抵也就这意思了。
郭善看长孙冲面色已经不善,心里就咯噔一声。
国公府里时就知道这位长孙家的大公子是个吃喝嫖赌无事不做的人物了,为人没什么上进心,欺负人的事儿却绝对做得出来。
长安城恶少中这位算不得最恶的,但能量确是最强的一个。
他姑父是当今皇帝李世民,他爹是正儿八经的宰相,他姑姑是当朝皇后。满朝的皇亲国戚中,这货的身份远远甩开旁人一大截。
“姑娘此言差矣,徐云兹乃医学奇人,虽不致仕但何以用‘赤脚’辱之?郭善虽两度随他而来,然姑娘何以又称其为我师?故而,姑娘所谓的‘赤脚医师’郭善认不得,而姑娘称呼的‘徐云兹之子弟’我亦不认识。所以,我说姑娘是认错人了。”
郭善厚着脸,堂而皇之的说胡话。
胡话是什么人说的?是蠢人和高人说的。说的不好的人,胡话就成了混账话。但是把混账话说的大义凛然,你指不定就成高人了。
“狡辩,那日来府你师傅不是说你是他的弟子吗?”长孙溆咬牙问。
郭善听言眼睛都不眨一下,反问道:“姑娘可曾见我对徐先生行弟子礼?又曾见过我唤他作师傅?”
“那他就是在骗我爹爹咯?”长孙溆问。
郭善暗自骂娘,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就跟自己扯上了。您是堂堂国公爷的女儿,咱是平康坊普普通通一平民,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您跟我扯什么扯?
“此言差矣,徐先生在医书上自成一道,能为天下师。倘若说我是他的徒弟,那也未必不可。”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郭善既不承认自己是徐老头的弟子,因为事实上他本身就不是。但却又不肯承认当初徐老头跟自己合伙儿骗长孙无忌,因为承认了那是要进牢房的。
郭善现在说的就是混账话,这混账话无非透露出了一个意思:你说的是错的,我说你错了你就错了。我说的是对的,我说我对我就是对的。
长孙溆气的说不出话来,眼泪吧嗒吧嗒要下来了。
郭善一瞧她身前的长孙冲黑黑的脸,就知道自己戏演的太过了。
得,傻不拉几的跟这帮权贵子弟讲什么道理?一会儿长孙冲怒发冲冠为妹妹,自己找哪儿说理去?
那边长孙冲‘锵’的一拔剑,想到最近府里的烦心事儿又看到眼前这个人当众欺侮自己妹妹,哪还能罢休?
“贼子,欺我太甚?”他唱了一句游侠儿们常说的对白,然后就要上前来一招长孙剑法。
郭善险些吓尿了。
他知道,这厮是真敢杀人哪。
自己如果被杀了,这厮顶多是挨顿板子。
已对方的屁股换自己的脑袋,傻子才肯干。郭善不傻,所以他不干。
那两边哗啦啦的随从就围上来了,一副守株待兔的样子。
看着这一帮家兵豪奴郭善就知道跑不了了,但是让他束手就擒这打死也做不出来。
脑袋大了碗大个疤的豪气郭善没有,但任人骑在脖子上这样的事儿郭善也做不出来。国公爷有什么了不起的?想当初老子的爷爷还是开国将军呢?
“要战便战,只怕你挡不得我三剑。”郭善冷笑道。
长孙冲乐了:“给他剑。”
两边护卫瞧了瞧郭善这边小小的身板儿,在瞧瞧自家公子这边足足高了郭善两个头的个子,心里都安定了。
人家也不跟郭善耍心眼儿,或者说长孙溆压根儿不知道耍心眼儿。她从那叫青雀的少年那儿拿过剑就丢了过去,嘴里给自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