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响的时候,斯威夫全身都抖了一下。
他坐在原地不敢动,生怕又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说来奇怪,他在战场上从未有过这样的不安,现在却像个胆小鬼一般。
但很快他就自嘲起来——说不定根本没有什么汽车炸弹,一切都是林有德和他的姘头操纵的可怕谍报机关搞出来的骗局。
斯威夫特在杂志上读过类似的故事,最近一些惊险故事杂志似乎都很喜欢拿林有德的奥丁之眼当大反派,现在在美国一提起奥丁之眼,立刻就会产生“他们是坏人”的念头。
斯威夫特站起来,来到电话机旁边,拿起话筒。
“现在出门。”
不等斯威夫特开口,电话那边就自顾自说起来,似乎对方一点不担心接听的人不是斯威夫特。如果真是那样,他们恐怕很清楚斯威夫特的妻子在教堂做礼拜,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到瓦古丽亚餐厅去吃饭。”
然后电话就被切断了,嘟嘟的忙音听得斯威夫特心慌,他赶忙挂上话筒,直接奔向门边的衣帽架,紧接着他面对着空荡荡的衣帽架一晃神,才想起来自己回家之后就没有脱衣帽。斯威夫特赶忙打开门,却发现帽子没戴,他回头找了半天,才在窗户边上找到了那顶跟了他好多年的绅士帽。
他过去拿起帽子,这个当儿他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在他居住的公寓面前停下,四名穿着西装戴着绅士帽的人从车上下来。
斯威夫特见过这架势,联邦调查局的探员最喜欢这样的打扮,之前报社有人写了篇揭露华尔街骗保的文章后,就有这样打扮的探员来到报社把写那报道的记者给带走了,斯威夫特再也没见过那位同僚。总编说他被证人保护计划保护起来了,但社内同僚们都在传说,那个可怜人已经被弄死了,骗保的大公司永远不会被起诉,整个事件被掩盖了下来。
斯威夫特屁滚尿流的从窗边跑开,夺门而出。
他总算还保留了一点点理智,没有走正门,而是向着楼房后面的防火梯奔去。
在打开防火梯的门冲出门外后,他听见有人在敲门,同时高声喊着斯威夫特的名字:“斯威夫特先生,我们是联邦调查局,我们怀疑有人要对你采取不利行动。”
斯威夫特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回头去找这些联邦执法人员,他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再说“如果联邦执法部门都不能信任作为美利坚的公民我还能信任谁呢”。
但是他的双腿却带着他飞快的向楼下跑去。
下到公寓后面的巷子里后,斯威夫特没有放慢脚步,他大踏步的飞奔,越过堆积的垃圾袋。
蜷缩在角落里的几个无家可归者惊讶的看着行色匆匆的斯威夫特,用脏兮兮的手指指着他的后背,谈论着他是不是欠了高利贷的大笔款项,正在逃债。
斯威夫特跑出巷子,来到大街上,他稍微想了下刚刚电话里那人说的话,好像是要去一个叫瓦古丽亚的餐厅。这时候斯威夫特才猛然注意到那个电话要他去的餐厅,是控制这条街的黑帮的老巢,虽然平时也会正常对外营业,斯威夫特也去过那里吃东西,但大多数人一般不会刻意约去那个餐厅见面,除非——
除非约斯威夫特见面的人本来就是黑手党。
斯威夫特咽了口口水,在内心对自己说:“撑住啊以利亚,从当上记者那时候开始,你不就下决心哪怕龙潭虎穴都要闯一闯么?来吧,北非战场没弄死你,波斯湾上中国人的炮火也没弄死你,你可以的。”
在这样的自我暗示之后,斯威夫特大踏步的沿着街道走去。很快他就看见了瓦古丽亚餐厅的招牌。
斯威夫特记得这餐厅的厨师长是个眼睛上带着刀疤,看起来浑身痞气的男人,所以客人们就算对菜有什么不满,也不敢拍桌子大喊“叫厨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