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赖活下去了。你带上我吧,我们一起找他去,过平静的生活。”
老人家说罢,一头栽倒在老猎手身上。大家连忙将他扶起来时,歪下去的脖子已经直不起来,睁着的泪眼已经闭不上断气了。
戈洛塔失声痛哭起来:“不!我父亲很坚强。他不会死的!兰德霍,我要杀了你!”
提可多扶着戈洛塔胳臂说:“胡说什么!你与兰德霍不睦,父亲死了也怨人家?”
屋子里乱成了一片。
雷吉特命令瓦西里和提可多照顾好戈洛塔,其余人将老人家搬走,于明日和费朗特沃一起安葬。老猎手死因以后再查。
兰德霍在外边人群中站着,看见大家一个个神情悲哀,抬着戈洛塔父亲,大惑不解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猎手们将老人家的遗体搬走后,屋里只剩下了戈洛塔提可多和瓦西里。
提可多严厉地对戈洛塔说:“戈洛塔,我警告你,管好你的嘴巴。父亲没了,都很悲痛。不许你乱来,别给我生事。”
戈洛塔在提可多和瓦西里的搀扶下,痛哭着,挣扎着,追随抬父亲的人群回屋子去了。
兰德霍见戈洛塔悲痛欲绝,过来劝阻道:“快别伤心了。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戈洛塔泪眼一瞪,大喝一声“滚!”又哇哇地哭起来了。
这边是戈洛塔放声大哭,那边是娅莎塔泣不成声。围观的人们被感染得流着泪水,只看不语。
——猛犸河谷笼罩在凄凉的悲痛之中。
猎手们把老人家的遗体放在他经常睡觉的地铺上,像平时睡觉一样,给他盖上被子,相继离去。只有雷吉特和瓦西里留在了屋里。
娅莎塔坐在父亲身边依然哭着,提可多劝时,也禁不住流泪了。他搂住妻子,边给她试着眼泪,和言和语地劝解着。
戈洛塔,雷吉特和瓦西里在火塘旁边坐下,商议安葬老人家的有关事宜。
戈洛塔禁不住哭道:“我父亲和老猎手一样,一生刚直不阿,与人为善,为部落建设立下了大功。他时常教育我,要做个好男人,要顶天立地,要顾大局以部落为家,走正道,与邪恶斗争”
“是啊,他也时常这样教导我,骂我不争气。”提可多流着泪,接过话茬说,“我不怨父亲,都是我做的不对。虽然我脾气不好胡说八道,其实,我是善良的,心特软。一见人流泪,就想哭呜呜娅莎塔,别哭了,爱娃提会回来的”
乌格疯疯癫癫的过来了。她径直向戈洛塔屋子走去。
还没有离去的一些看热闹的人围过来,想再看一眼这个疯子还能出什么彩。
乌格表情严肃地进来了。没有人理睬她。她也不理睬任何人。来到老人家遗体跟前,她瞥了一眼老人的脸,对正在抽泣的娅莎塔说:“别难过了。我看见你父亲已经在天堂复活了。正和老首领他们在一起呢。”
娅莎塔拉住乌格手,语重心长地问道:“可怜的乌格。你还好吗?”
乌格另一只手搭在娅莎塔拉她手的手背上,说:“好,也是不好。不好,也是好。你父亲走了,其实是留下了。活着的时候,是在你的生活里。走了的时候,却驻进了你的心里。”乌格做出聆听的样子,侧耳稍顿了一下,说,“老特沃在唤我呢。我得赶紧去看看。”说罢,就转身走了。
围在屋子外边的人们见乌格出来了,赶紧让出一条道,生怕乌格碰着了他们。
有小孩被吓得哭起来。有胆子大的小孩见乌格走远了,喊道:“巫婆,疯子。”“巫婆,丑八怪。”
一个躲在母亲怀里的小孩还在哭,母亲说:“再哭,就把你送给疯子巫婆。”
小孩立即止住了哭声,脸贴在母亲的肩膀上了。没想到,这一招比给孩子喂奶还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