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再三,不能决断,最后决定由诸位来自行定价。”许凡大声道。
“由我们来定价?”“我们怎么定啊?”“是啊是啊,当真奇怪。”“这甚么事呢,搞哪出花样?”厅中各个富裕人客,七嘴八舌,嘈杂起来。
“诸位且听我说,”梁文真道,“这批玻璃,我们只定一个成本价,诸位竞价,价高者得。”
众人恍然大悟,好新鲜的售卖方式,有趣有趣。家底丰厚的当然胸有成竹,决意竞争一番;但资本稍弱的,转瞬犯了难,一时间氛围渐渐不同,几家欢喜几家愁。
只见那碗c盘c杯c叠c盏,大大小小有三十余个,错落有致地摆放在大厅中央的桌上。各个看去,冰雕一般,又比冰还要光洁;玉琢一般,又比玉还要通透;映了灯笼的红晕,烛光的昏黄,却又折射出些许彩色来;换个角度,似乎又要消失,有如雾失楼台,月迷津渡,若隐若现。
许府家丁按照梁文真的指示,收走了一半,只留一半来卖。“好,如今卖出我们的第一件宝贝:玻璃盘子。”梁文真道,“起价五两纹银。”
“我十两。”“十二。”“十五。”“五十!”。。。。。。价钱稳步上升,突然,却有人道:“一百五十两!”众人惊奇,喊价的,是本县有名的富户,李员外。最新价钱一出,许府上下无不惊奇,各个心情大悦。“一百五十一!”“一百五十二!”
李员外洋洋得意,对其他人嗤之以鼻。他慢条斯理开嗓:“两百两!”“二百二十两!”“二百二十两一次!二百二十两二次!二百二十两三次!”梁文真一拍桌子,道:“好!成交!这个宝贝如今属于那位开价二百二十两的老爷。”
那名竞投“获胜者”前来领玻璃宝贝,是哭是笑已经看不分明。但见他包好盘子,留下字据,扬长而去。众人哈哈大笑,前俯后仰。原来,那人名唤刘田,家资不比在场诸位,也无心竞宝,见李员外志在必得,故意捣乱,想让他多花些银两。谁知这李员外看出了门道,虽思量价钱已是相当高,闭口不再加价,随别人去。其他买家也不傻,摆了刘田一道,权当娱乐一番。
第一件卖了出去,接下来是第二件。有了第一件作为标准,大家各自也不再寒碜,价钱一个比一个高。二百二成为全场最低价,前三甲是李员外的三百两,二百八十两,以及楚公子的二百七十两。
买家只管拼价,许府上下只管目瞪口呆地看着,心里打起算盘。十多个器物卖下来,竟也收了三千多两白银。“要不要把其余的十多件一起拿出拍卖?”许良对梁文真道。“长久生意,切不可贪。名声在外,不愁销路。”梁文真笑道。许良深以为然。
更深夜半,众人各自回家。许府上下,一阵拾掇,灯火渐暗,却整夜不眠。得了这第一笔买卖的甜头,许太公许良对于梁文真的生意经越来越信心十足,对他信任有加,完全不再当他是外人。第二日,许太公便召集梁文真许良,一道商量,扩大生产的事情。
梁文真却道:“玻璃厂不必扩建。只消再差遣铁匠再做一些模具,最好可以增加模具种类。”许太公与许良大为不解。梁文真解释道:“我们烧造玻璃需颇大投入,扩大规模,追加银两巨大。玻璃越来越多,便越来越不值钱。不如先做出一些精品,慢慢再行做大规模。如今有了昨夜的拍卖,玻璃价格自然不菲。若生产太多,恐不能保住高价。”
许太公和许良听后,恍然大悟,都称赞梁文真生财有道,后生可畏。按照事先的约定,梁文真可以得到一半的利钱。将那三千多两的尾数,用作增制模具以后,剩余三千,扣除之前投入及未发放的工钱,余下则与许府平分。至此,梁文真也已小有家资。经过一番思量,他又将自己的钱财分了一百五十两与许凡。许凡坚决不要,直到梁文真面带怒色,命他收下,凡哥这才不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