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而且当时代善真心认为这是一条绝妙的主意,老八无愧于“天聪汗”称号。
但是现在,代善有点后悔了。
“......也许我们可以暂时退兵,他们若敢追来,在半路上找机会打他们一个突袭?”
旁边又传来一个声音,却是贝勒阿巴泰,努尔哈赤诸子中排行第七,但是由于其母族地位低下,他在后金朝堂中的地位也不高,年龄虽然大些,***可从来没有把他看成兄长。
不过阿巴泰统军多年,实战能力相当不错,此时提出了一条比较具体的方略。而其核心却也跟二贝勒一样:不看好今日之战。
但结果依然只换来***一声冷笑:
“五千锐步可以打突袭,两万精骑也能打突袭,可是老七,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八万人能打突袭战的?你是打老了仗的,也敢拿这种话来哄我?”
阿巴泰顿时无语了,而***依然严厉斥责他道:
“况且这些天来我们没找过机会吗?那群绿皮设在顺义附近的行营你我都去看过了,他们连仅仅停驻一天的营地都搞成那副样子,日常行军也是又慢又怂——但是我们找到过破绽吗?”
“要打突袭,首先是看哨骑,我们能随时探知对方的动向,而不为敌人所知,这才有可能突袭成功。可哨骑我们比得上人家吗?这些天来大伙儿吃的苦头还不够多?人家的哨骑可是差点连我都给刺杀了!你以为他们的哨骑不懂得刺探军情,会不了解我们的动向?”
“要么便是指望他们的统帅自己犯错误——可短毛犯过吗?这些天我也不是没用过策略,可就连明国皇帝的诏书,都不能令他们有所动摇——老七,你自己说,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犯错?”
***似乎是把战事不顺的怒气都发泄在了阿巴泰身上,对着他劈头盖脸一通骂,后者只得跪倒在地,请罪道:
“奴才错了,请大汗责罚。”
阿巴泰不敢再劝谏了,代善却愈发着急,眼下军前最有资格说话的就他们几个爱新觉罗氏亲王,若是再不开口,旁人就更不敢说话了。
“老八,你说的都有道理。可对面那分明就是个铁核桃,强要吃下,多半会崩了牙。我们损失不起啊!”
代善诚恳道,他确实是出于公心才来劝说,绝无趁机打击***威信的意思。后金军纵横辽东多年,其首脑人物都是懂军略的。
但他们知道的军略么,其核心无非还是欺软怕硬的强盗思维:看见能打得过的便去欺负一下,比如**和蒙古,打不赢的就躲着点呗。
而眼前那伙绿皮分明是最最惹不起的那一类,又何必非要跟他们死磕?
然而***作为后金军政集团中最有战略眼光的一个,其视角早就突破了传统的强盗思维,所考虑的也不再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躲”那么简单。
他刚刚辛辛苦苦说了那么多话,其实已经把自己最担心,最忧惧的话题给挑明了。却见自家最主要的两位副手和兄弟还是油盐不进,依然改不了原先游猎部族,捞一把就跑的强盗秉性,心下一急,鼻孔中竟然流出一缕鲜血来。
“大汗!”
附近侍卫已经在他们交谈时便被赶开,此刻只有代善和阿巴泰在场,两人见状俱是惊恐不已,但***本人却毫不在意,摸出一团早就准备好的棉花堵住了鼻孔,瓮声瓮气道:
“你们还不懂吗?真要崩牙,我宁可在这里崩,连蒙古人也一起跟着崩掉!这样多少还能有一些回旋余地,而不是一退再退......若退到沈阳,辽阳,赫图阿拉时才被迫打这一战,那才叫全完了!”
稍稍顿了一顿,他又伸手指向对面道:
“对面的那些短毛,他们也一样是人!他们一样会害怕,而且他们不是没有弱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