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连点水波都没有,他就会以为自己镇得住。本来他就轻视咱们,若是再不让他知道咱们的本事,以后的路只怕更不好走。依我看,不如让长安城里出点动静,等那些嚣张跋扈的骁骑校收拾不了局面,咱们再出马把事平下来,让姓方的也知道咱们在长安城里的分量。”
裴达之连连摇头:“还是算了吧,静观其变方是上策。”
“你这人就是胆小怕事。”
刑部尚书娄孔宇道:“不说别家,只说你们裴家,现在在朝廷里还有几人任职?要是再不想点法子出来,咱们被一块扫地出门也不是没有可能。姓方的才进长安城,正是任人唯亲的时候,咱们若是再被他看轻了……”
他看向段淳:“再说,就算出什么事也和咱们几个无关,一些泼皮无赖闹些小事,难不成还能牵连到朝廷里几个三四品的大员?”
“长安府在地面上熟,城中黑道上的那些人全都是看着你裴大人的脸色做事。你只需让你手下的捕头刘忠使个眼色,那些泼皮机灵的很,自然知道怎么做。骁骑校不是跋扈吗,城里到处都不安宁,他们有多少人手才够用?”
裴达之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随你们吧,反正这事我是不搀和。刘忠做了什么,也和我无关。”
其他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随即释然大笑起来。
……
……
百里长安城,要说太平无事,那真的只是明面上的太平无事。自古以来,一直说的什么京畿之地首善之区,不过是个噱头罢了。京城里混黑道的人绝不在少数,而且背后都有大人物撑腰。
自古以来,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比方说,京城里有大商人打算做个什么大买卖,牵扯到了一部分百姓。这个时候商人要做的,就是往长安府里送分量够足够重的银子。这些事自然官府不会出面,但官府下面有的是拿银子做事的。
前些年天下还太平,大隋还鼎盛,大商人潘耸打算在城东一块地皮上建个工坊,往长安府和工部送够了银子之后,开始着手拆除那块地皮上的房子,他早就已经打探清楚,这地皮上有一个祠堂一个私塾,都牵扯不到什么大人物。
潘耸手下的泼皮无赖要动祠堂私塾,百姓们自然不答应,告到了长安府。长安府把这事推到工部,百姓们想见工部的大老爷根本没可能。于是矛盾爆发,百姓挡在祠堂前面就是不肯让开,结果拎着木棒的几百个泼皮冲过去,一阵乱打。
不远处就有个长安府的捕快带着几十个帮闲弟子看着,根本就不管。这事发生的很快,结束的也很快。因为历代的大隋皇帝都不允许长安城里出什么乱子,甚至整个京畿道都被塑造成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法治之地。
绝不会出人命,但下手也不会轻。打伤了的百姓赔上一笔银子,然后这事就被压在长安府以下。
这样的事,皇帝是不会知道的。
有句话叫做灯下黑,皇帝坐长安,但皇帝对长安城的黑暗处一点都看不见。
这些泼皮无赖仰仗着长安府活着,而长安府的捕头就好像他们的祖宗一样。这些人和正经的宗门不一样,他们行事没有什么顾忌。当然,他们也不会像那些大人物们那样去思考做什么事有什么后果,他们只要有利可图就够了。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这样的人,以耍混为性格以为很牛-逼。
从黑旗军入主长安城的第三天开始,长安城的治安就有些乱起来。都不是什么大案子,但一起接着一起,一宗接着一宗。
骁骑校衙门就设在当初大内侍卫处衙门所在,接连不断的事让陈孝儒皱紧了眉头。他知道这样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但这样的事如果再报上去请方解指示怎么处理,就显得骁骑校太无能了些。
“长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