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天价。当时当铺老板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肯定怀疑他这东西是偷来的。所以木三没有多停留哪怕一秒钟,背上银子之后快速的离开。
如果他不是够机灵,回去的半路上就被当铺的人弄死了。
他每一次典当都不敢去同一家铺子,甚至不惜做穿城马车去城市的另一边典当。哪怕是买面买油,他也不会在附近的铺子。
早晨醒来的时候西边那颗最晚落下去也是黎明中最亮的那颗星星还在,木三起身,麻利的收拾好自己,洗漱之后在院子里打了一趟拳。他打的毫无章法,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威力。这拳法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他知道不管用,但他逼着自己每天都要练,还要绕着院子跑上半个时辰,他必须让自己做到随时都能跑路,而且要跑的很快,所以需要一副好身体。
出门的时候天才刚刚亮起来,木三就是要趁着没什么人的时候出行。这两年,他越发的感觉到自己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身体很麻烦,如果是有心人仔细看他几眼,就能看出他的破绽。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在太极宫里为自己找出路的时候跟小方大人第一次搭话的小太监了,他已经快到二十岁。这个年纪,早就该有胡须,早就该有喉结,可他都没有。他光洁的下颌上连粗一些的毛孔都没有,骗人说才刮了胡子都没人信。
只能避开人。
尽量不见人。
他不需要地图,长安城虽然很大,但是这无聊之极的两年来他已经走过了太多地方,他脑海里就有一副长安城地图。
穿城马车的价钱已经是原来的十倍,能坐得起的人已经不多。但是赶车的人又不敢降价,因为现在的银子已经远不如几年前的银子。以前一两银子可以在最好的酒楼点一桌子好席面,现在一两银子才只够让他的骡子吃上几顿饱饭。
人无精打采,骡子也是。
木三交了银子上了车,说了一个地址就眯上眼睡觉。马车缓缓的行进,他不急,所以也不催促。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木三睁开眼。算计着时间,已经到了东二十三条大街。马车果然停了下来,跟木三睁眼几乎同步。
他习惯了每天都到这里转一圈看看是不是会有收获,如果不是为了买米面他不会坐马车。因为他带着一包银子,现在长安城里的治安可仅仅是被军方控制在不会有暴动的地步。至于当街抢劫这样的小时,早就已经开不出来饷银的长安府是不会管的,军方的人更懒得去管。
他下车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今天照样一无所获。
但是,他错了。
东二十三条那个铺子门口,今天多了一个卖小吃的摊子。那是两夫妻吧,看起来男的老实憨厚,女的有些重利但不失善良。
木三看到那个男人对自己若有若无的笑了笑的时候,他忽然想哭。
特别特别想哭。
……
……
“我以为自己已经开始发臭了。”
木三坐下来,要了一笼包子。
“不来一碗热汤面?”
老板问。
木三摇了摇头:“莫说吃面,现在就是提到面这个字我都想吐。这两年来我把别人一辈子吃的面都吃了,有时候没有油盐就那么煮了吃,有时候我就忍不住想,或许吃屎都要比吃那样的面有味道。”
摊贩老板笑了笑:“不用你说,你每一天怎么过的我都知道。你看不到不代表没有,这两年来你身边从来没有少了人。可以这样跟你说,你觉得自己这两年过的日子生不如死,那么在暗处保护了你两年的那些人,过的比你还要辛苦的多。”
木三一怔,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两年自己身边一直有人保护。
“你最起码还有面吃。”
老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