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在为自己谋求后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先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这本来也无可厚非,可正因为这样造成了他越发的贪得无厌。独孤文秀能进朱雀山大营也是因为孙开道的举荐,而这举荐是独孤家花了大笔银子换来的。
连独孤家都已经打听到孙开道贪财,方解怎么再敢重用这样一个人?
“日后你多操劳些。”
方解笑了笑说了一句,没再多说什么。
独孤文秀使劲点了点头,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自己彻底改变命运的机会。只要自己成功了,那么之前二十几年辛苦寒酸的生活将再也不会回来。孙开道那种为自己多考虑一些的念头不算错,但有一点他没有想明白,那就是……只有方解变得越来越强大,他们才会跟着越来越容富贵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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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文秀的小院在山脚下,院子外面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溪,水很清澈,站在溪边能看到鱼儿来回游动。清凉的好像只要一伸手就能把鱼儿捞起来似的,站在这里只是看着水就让人有一种惬意舒服。
虽然已经天寒,但黄阳道的气候本来就不比西北那样苦寒,所以树还没有落叶,依然翠绿。
独孤文秀的娘算起来才四十岁不到,虽然日子过的辛苦但模样看起来还很秀美。她十四岁就嫁入了独孤家做小妾,次年便产下一子。在世家里生活,作为一个不得宠的小妾受的苦多半还是来自被人瞧不起的心情,再苦的时候也没有愁过吃穿。所以她还是比一般百姓家的主妇要显得年轻不少,年轻时候的样貌没有多大的改变。
虽然如此,方解也不能失了礼数。
进门见独孤文秀的母亲周氏正在刺绣,方解清了清嗓子以晚辈之礼相见。周氏没见过方解,但毕竟是大家出身所以立刻就从自己儿子的脸色上推测出这个对自己施礼的年轻男子是谁。
她连忙起来,先是受了方解的礼,并不推辞做作,待方解起身之后,她却还了一个更郑重地礼节。
“民妇周氏,见过大将军!”
她竟是要拜下去,方解连忙快步过去托着她的双手搀扶起来:“夫人怎么能这样大礼相见,我如何担待的起?我与文谋一见如故,夫人便也是我的长辈,我若是受了夫人这礼岂不要被人耻笑。”
周氏摇了摇头:“之前民妇受了大将军的礼,就是因为知道大将军与我儿乃是知交。现在我要给大将军行礼,乃是因为大将军是我母子两个的恩人。”
她挣脱开方解的搀扶,郑重的拜了一拜。
方解无奈,只好受了这一礼。
他请周氏坐下,然后吩咐人去准备干果时鲜,告诉伺候着的丫鬟以后不可怠慢,这些东西若是没了就出去采买,一切的用度都有大营支付。
“我儿”
周氏看着独孤文秀说道:“我让你给大将军磕头致谢,你可能做到?”
“孩儿不敢违背了娘亲的教导。”
独孤文秀垂首回答。
“你错了。”
周氏摇了摇头:“若你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娘,于请于理于孝都不能推脱所以才磕了那个头的话,娘很失望。娘虽然不是什么名门之后,但自幼也读了一些书,还懂得什么叫受人滴水恩当涌泉报。娘才来但一路上打听了不少事,知道大将军治军威严,之所以没杀你还将我接来,是因为爱惜你的才能喜欢你的忠厚。”
“所以今天我就要告诉你,你可以不讲道理甚至不守孝道,也要记住这忠厚二字!若是有一日你有负大将军的信任,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今日我就要当着大将军的面,在你心口刺上一个忠字!”
独孤文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撩开衣袍再次跪下去,再次给方解重重的磕了一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