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斟满了一杯茶后微笑道:“前两日你眉头上的阴霾总算是不见了,今儿看到你嘴角上有笑意……怎么,昨日见了陛下事儿都办妥了?”
侯文极坐下来,端起茶杯放在自己鼻子下面闻了闻,他没急着回答罗蔚然的问题,而是忍不住感慨道:“这一斤茶叶,只怕我一年的俸禄也买不起。”
罗蔚然笑道:“你太看不起这茶了,反正我两年的俸禄也买不起。”
“这是最正宗的独枝大红袍,每年除了敬献给陛下的之外,流通在世面上的不超过五斤,大隋的巨富多如牛毛,能买的起这极品大红袍的也是多如牛毛,可不是谁想买就能买的到,还得看有没有这个面子。”
侯文极点头道:“这么贵的东西,当官的没一个敢买。只要是谁买了……监察院的御史们也就有事干了。”
罗蔚然哈哈大笑。
侯文极品了一口茶后缓缓舒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门口站着的侍卫把房门关上。他放下茶杯,看了罗蔚然一眼说道:“这事还是你看的透彻,若不是你给我出了这个主意,我真不知道这一关怎么过去。”
罗蔚然摇了摇头道:“即便我不帮你想个谎话,陛下依然会放你过去这一关。怎么到现在你还没想明白,陛下要的本来就不是情衙难看……不管这个谎话怎么说,陛下都会把怒火引到兵部那边去。”
他瞥了侯文极一眼笑道:“你以为,陛下真的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你当情衙镇抚使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连你自己都以为,情衙是你的。但你却忘了,情衙一直都是陛下的……如果陛下想知道什么,难道在大隋有人能瞒得住?”
侯文极一怔,脸色变了变然后不得不点了点头:“是我确实太放肆了。”
罗蔚然微笑道:“没事,陛下要的你已经给了……说起来,陛下这一招棋落的太漂亮。漂亮到让所有人都淬不及防,可不仅仅是兵部和咱们几个人。”
“还有谁?”
侯文极问道。
罗蔚然白了他一眼道:“何必装傻?你这样的人就算装也装不像!”
“我只是不知道你特指的是谁。”
“还能是谁,西北战事……最先要牵扯到的是谁?”
“李远山?”
“对……对西北用兵,陛下必然是要倚重李远山的。右骁卫驻兵西北边陲多年,没道理放着这样一支战力惊人且熟悉地形的人马不用。一旦真就开战,右骁卫必然就是为大军涤荡阻碍的先锋。”
侯文极听罗蔚然说完这番话后沉默了一会儿,他皱眉沉思后忽然醒悟过来,猛的一拍脑门说道:“我才知道陛下这一手棋,竟然漂亮的让人不敢不赞叹啊!一石三鸟!”
……
……
侯文极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第一,借着这次樊固的事大做文章,让军中诸将和文官都安静下来,杀几个人,压几个人,朝中百官就算再自以为是的人,难道还敢在这会儿违逆了陛下的意思?除非是不想活了,要不就是想脱了官皮去耕田。”
“第二,把兵部里那些恰好管着军务,但和陛下不是一条心的家伙都宰了。这样兵部的人再做事必然是战战兢兢,尽心尽力,唯恐做错了什么步候君赐的后尘。战事一旦开始,后勤补给为重中之重,兵部调度甚是关键,这个时候陛下整肃兵部,对开战绝对有百利而无一害。”
“第三,陛下既然要对西北用兵,必然要用李远山的右侯卫……以李远山的本事再加上右侯卫那五万精兵,只怕战事一起之后军功就会一件接着一件叠加在他身上。而陛下为了彰显大隋的天威和鼓舞士气,对有功将士的封赏必然不会寒碜……可李远山已经是国公,正三品的大将军,再封赏……还能赏他什么?难不成还要封王?晋位二品镇军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