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额尔古一声令下,方圆十余里的大阵,只闻风卷旌旗的猎猎之声。
“咚咚”
突兀的一声鼓响,鞑子海蓝色的弓弩大阵便压到半箭之地,中军驻扎的山头也随之传来惊雷滚动的战鼓声。
“呼哈”
三声大喊,只见鞑子步兵如潮水般涌来。各个身披战甲,人手一机弩,里三层,外三层,成一大长弧,三个梯次,列阵待发。
远处夏慕见此,心中一惊,急忙下马挥手。顿时后方三十锦衣卫也跟着下马。
“踏踏”
一阵马蹄狂奔,如万马奔腾,却是锦衣卫将坐下爱骑赶走,自己举盾合围,护住了夏慕。
那三十战马奔跑一阵,却是猛然挺住马蹄,在战场周围徘徊嘶鸣,不愿离去。
将士爱马,上阵的士兵尤其爱马,胜过自己妻子,当成兄弟,一起训练,一起杀敌,有时长途奔袭,更是一起和衣而卧。
人有情,马亦有情。
那三十战马是从京畿一路到此,日久生情,此刻显得焦躁不安起来,这个时候显然是生死之时,老马识途,也聪明得很,自然知道自己的主人舍弃了它们,选择将危险留给了自己。
须臾之间,夏慕便被里三层外三层的锦衣卫围住。他只能看见士兵们的人头,却看不见四周,更看不见外面的情形。
此时鞑子大阵之中,服部平次高坐马上,看着锦衣卫少壮们的行为,心中感慨不已:
这就是安士桃山,人人口诛笔伐的暴明吗?如果是暴明,为何对待一牲畜如此,为何不用战马的身躯抵挡鞑子弓箭,反而自己上前,用血肉之躯阻挡呢?
反观我大日本帝国,大将作战之时,陷入困境,那一个不是杀马暴食,弃之如敝履,何时当马为兄弟手足了呢?
此时额尔古突兀的一声冷笑:“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放走了战马,要是用马躯围成肉墙,护住自己,本将的机弩大阵恐怕还奈何不了他们了呢”
话音刚落,额尔古猛然站起,手中令旗下劈,大喝道:“万箭齐发”
顷刻,牛角号呜呜低鸣起来,随之传来一阵整齐的大喝声:“呼哈”
只见三番合围,无数弓箭手手持机弩平举起来,瞄准了正中的夏慕等人。
而后一声声机弩拉弦之音,如霹雳弦惊,不绝而耳。随着一声“嗡”的噪音,却是鞑子军海蓝色方阵万箭齐发,蜂拥的浪头便轰隆隆的卷了过去
此时,领队护卫夏慕的正是锦衣卫千总朝平阳,他是锦衣卫十四所之中一顶一的高手。
“列盾”朝平阳听见四周机弩拉弦之音,心中大惊,急忙大喝道,“挡”
顿时三十锦衣卫高举手中圆盾,毫不犹豫的护在夏慕四周身前,围成一道钢铁城墙,拔地而起,映着寒光。
“轰隆”的箭矢劈空声而来,转而锋利的箭头如雨水般包围了这个堡垒一般的盾阵。
霎时,箭盾相交,迸发出一连串惊心动魄的火花,却是被锦衣卫的盾牌死死的挡住。
远方额尔古见此,眉头一挑,手中令旗再次下劈,大喝道:“九天十地”
一声令下,鞑子机弩大阵霎时变化队列,千人一组,起兵列阵,手中机弩斜指苍天。
“嗡”的一声,万千箭矢如长河奔天,形成一道接天箭海,转而划过长空,射向了夏慕所在盾阵的头顶。
朝平阳见此,急忙大喝:“顶”
顿时三十锦衣卫齐举盾牌,在头顶结成盾壁,宛如穹顶,覆压方圆十米。
而夏慕被士兵围在正中,一眼尽是人头,根本看不清周围发生了什么。
他只听一阵大响,心中却是明了,知道那鞑子的箭矢已经被成功抵挡在了铁盾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