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装填需要一定的时间,本来城里的建奴可以借机恢复,可是偏偏明军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数百门火炮次第开火,从左往后,从右向左。炮声隆隆,一刻不停。
佛朗机炮个头小,打出来的还是实心炮弹,就仿佛铁锤,不停敲击城墙,打得尘土漫天,砖石碎裂。
而大口径的红衣大炮喷出来的则是更凶悍的开花弹,一枚炮弹落在城上,就会出现一片火海。巨大的爆炸声简直比雷霆还要可怕,实心炮弹只有击中才会有杀伤,可是开花弹的弹片,甚至剧烈的声响,都能让鞑子亡魂大冒。
明军的炮声不断,他们连头都不敢抬,只能瑟瑟发抖,蹲在垛口后面,祈祷着老天爷的保佑。他们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等死,这种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轰!
一枚开花弹正好在几个鞑子的头上炸开,崩裂的弹片瞬间把他们的身体变成了筛子,等到硝烟散去,一堆碳化的烂肉发出刺鼻的味道,完全分不清彼此。
目睹这一幕的建奴简直吓疯了,有一个人突然蹿起,抱着脑袋,大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一面大喊着,一面跳下了城墙,摔成了肉饼,至死两只眼中,还是无穷的恐惧,城头的鞑子全都惶恐欲死。
……
“贝勒爷,主子,勇士们撑不住了!”一个满头黑灰的牛录章京单膝跪在岳托的面前,浑身颤抖。眼圈发红。
“您快拿个主意吧。不然这么轰下去,早晚要城破人亡!”
岳托刚刚也差点被炮弹击中,此时用力握着佩刀,骨节苍白。他的心里发苦,要是有办法,早就想了。
其实他镇守鞍山驿,根本没有想过胜利。只是希望能多拖住明军一段时间,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时隔不到两年,明军的火炮竟会突飞猛进到这个程度。
以往明军火炮虽然犀利,可是最多不过百门上下,张恪只有在关键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可是如今几百门的火炮就这么大喇喇摆在城下,仿佛军中还有几千门一样!
绝对的实力差距,让他几乎一筹莫展。
“贝勒爷。以奴才看,不解决了火炮,只怕鞍山驿撑不到晚上啊!”身后的李永芳仗着胆子说道。
其实自从败在了张恪手上之后,李永芳在建奴的地位一落千丈,要不是野猪皮给了他免死金券,早就砍了他的狗头。如今建奴实在是缺少人手。不得不再度启用他。
岳托眉头深锁,怒道:“说得容易,可是要怎么对付火炮?”
“这个,要不要派出一些勇士从侧面袭击,昨夜的偷营虽然不算成功,可是明军也损失不少,不如就再来一次!”
“嗯,也好,既然李将军提出了这个主意,就由你去办吧!”
“啊!”
李永芳浑身一哆嗦。差点趴在地上。
“怎么,李将军不敢吗?”
“不是不是,奴才这就去!”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李永芳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也没有办法,只能选拔出五百建奴铁骑,悄悄从北城出去,向明军的左翼摸过去。
绕过了一道山梁,明军的阵地出现在了眼前,李永芳一眼看过去,顿时天旋地转。
黑压压的队伍,至少有两万人马,严阵以待,尤其是那些火炮,简直就是一个个洪荒猛兽,张着巨口,要吞噬一切!
“难怪张恪说大炮是战争之神,果然有道理!”
李永芳用力勒了勒腰带,将手里的大刀向前一指。
“冲!”
霎时间建奴的骑兵向着明军奔涌而去,数百匹战马奔驰,声势竟然不比大炮弱多少。
骑兵距离明军越来越近,高举的刀剑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岳托冒险到了城墙上,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