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象升说着,双膝一软,竟然跪在了地上,眼泪噼里啪啦落下。
不愧是日后的大忠臣,卢象升果然仁义!
张恪俯身拉起了卢象升,冲着在场的官员百姓朗声说道:“有人告张某杀良冒功,那到底张某带回来的是不是建奴耳朵,大家多半也在怀疑。口说无凭,需要证人,可是在场何人作证,都会有人怀疑,可谓左右为难!”
叶向高冷着脸站出来,黑着脸说道:“张大人,你只要把告状之人交给老夫,让三法司审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真相自会大白天下。眼下还是赶快面见天子,不要耽搁了大事!”
“哈哈哈,首辅大人,倘若此事只关乎张恪一人,任凭你们处置就是。可是有恶徒含血喷人,张某麾下数千为国浴血奋战,出生入死的将士,他们都遭了不白之冤。我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你想怎样?”
“不想怎么,我就想告诉大家真相!”张恪猛地一回头,冲着后面的一驾马车大声喊道:“有请平山节度使李贵李大人!”
一嗓子吓到了不少人,大明朝什么时候有节度使了,张恪的脑子是不是糊涂了!
就在大家莫名其妙的时候,车帘撩起,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人,迈着大步走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此人身上。
卢象升失声问道:“张大人,此系何人?”
“这位是朝鲜国平山节度使李贵李大人,建奴肆虐辽东,李大人深感朝鲜受到威胁,因此一来朝贡大明,二来寻求联合制奴!”
李贵突然出现,完全打乱了东林党的部署,而次辅顾秉谦却发现了难得的良机!
本来张恪和东林党之间各说各话,很难厘清是非,往往就会沦为口水官司,看谁的嘴大而已。可是张恪突然推出了李贵,他是朝鲜人,等于是第三方势力,他的话可信度就大了!
顾秉谦想通了关键,忍不住给张恪竖起了大拇指。
好一个张永贞。果然有手段!
顾秉谦快步到了张恪身边,盯着李贵说道:“你可是朝鲜官员?”
“正是外官!”
李贵的汉语字正腔圆,顾秉谦点点头。
“你可知辽东战况?”
“启禀大人,外官的确知道一二。”
“那究竟如何?又谁是谁非,你给本官说清楚,不许一个字隐瞒!”
“是,我国早有使者在沈阳和辽阳,他们亲眼见证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血战。浑河两岸,天朝士兵两万有余,同五万多建奴血战。天地变色。尸积如山,河水被尸体阻断,下游百里之外,河水依然鲜红……”
张恪察觉了东林的打算,就准备让李贵这个第三者出来说话,没想到这家伙口才的确不错,讲述起来滔滔不断,周围的百姓都伸长了脖子听着。
“此一战,两黄旗两白旗精锐折损大半。天朝雄兵奋勇追击,几乎擒拿老酋!哎,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经略袁应泰鲁莽出城迎战,被老酋儿子皇太极所趁。辽阳失守,回天乏术。天朝将士一半死战浑河畔,张大人带着另一半人马远走长白山,退到鸭绿江边。从敝国走海路回归大明,一路艰辛,披肝沥胆。一颗忠心,虽异域属国,也钦佩如天!”
李贵说着,冲张恪一躬到底。
此时全场的军民百姓都鸦雀无声,一句话没有!
还能说什么呢!一个朝鲜人能如此称赞张恪,反观大明的士人文官,却不停诬陷自己的英雄,相比之下,岂不让人汗颜!
当然也有人会说李贵是张恪收买的,可是朝鲜受到建奴威胁,他们需要仰仗大明的力量。若是张恪是饭桶,是杀良冒功的人物,李贵又岂能把一国的命运交到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