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了事有别人帮忙出头,在街上可以横着走没人敢惹他,黑道不像是正规公司,一切都得按照规章制度来办事,只要偶尔出个主意说句话,一切都轻松得有些不可思议,随后他便忘记了害怕,喜欢上了这种生活。
然而就在方才,当那轰鸣的四轮呼啸而来,跟在身边许久的梁仔在一瞬间由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倒在血泊中的尸体,那一切的恐惧便在陡然间涌了上来,各种各样关于生与死的传闻,有人要杀他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黑暗中,踩着泥泞与雨水,跑过无数的房屋,这样的小巷之中,能够见到的多半是房屋的后墙,开了窗户的c没开窗户的c有人声的c没有人声的就仿佛在一瞬间踏过了人生所经历的无数风景,许多的记忆从时间的缝隙中一晃而过,似远似近,不知什么方向似乎有人在叫他,但一时间他没办法分得清楚,这是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景
次经历这样的恐惧。
然后,他看见了黑暗中隐隐现出的那个轮廓,想要转身,但一下子已经收不住脚步了。
那一刻,他操起了公文包,朝着前方的人影砸了过去。
“别挡道!”
下一刻,锋芒划破黑暗的雨夜,公文包整个被撕裂成两半,包括文件c钢笔c大哥大,所有的一切都被直斩开来。刀锋斩上他的胸膛,沿着他颈项的线条闪电般的直刺而上。
“噗”的一声,这冷酷到极点c准确到极点的一刀从他的下颚直刺了进去,时间定格在这一瞬,空中有东西飞舞起来,眼中闪过的最后画面,依稀是那少年陈恳恭敬的笑。
“我这个人最受不得惊吓”
喧闹声渐渐传来,有人找到这里,他静静地跪在这黑暗的小巷中,鲜血从被撕裂的下颚流满了一地。雨依旧纷纷扬扬的下着,从世界最初下到了世界终结,下在世界的每一处。
从阳台上无声地出现时,黑暗依旧在持续,房间里点着蜡烛,两名少女在烛光下写着作业,两颗脑袋靠在一起,灵静用手中圆珠笔在沙沙的作业本上点来点去,为她讲述着题目的解法,感受到他的出现,两人都抬起头来,沙沙笑得灿烂,灵静则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下一刻,继续为沙沙讲解起题目来。
脱下雨衣,处理善后,随后是洗澡,外面依次响起警笛声,前一次大概是救护车,后面的就是警车了。走到窗台上,五六辆警车停在街道前后各位,一部分警察看护着现场,一部分警察向周围的人询问着事情的始末。不过,本来就没什么线索留下,这样的雨夜中,自然不可能找到任何东西。
回到房间,灵静将三人的文具分各个书包收好,轻声说了一句:“作业帮你写好了,明天记得交,别老抄薰的。”沙沙望着他,安静得出奇。
不多时,一名警察例行公事地来问了一些情况,夜到得深时,三人静静地躺在主卧室的那张大床上,两个女孩一左一右地搂着他,彼此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
“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黑暗中传出他的声音,这个世界上,他唯一在乎的,只是身边两个女孩的看法,纵然在之前已经问过她们的看法,此时又忍不住说了一句。他不禁觉得自己婆妈得有些可笑。
“啰嗦不许吵我”沙沙嘟囓一声,片刻后方才仰起头来,在他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灵静则仿佛已经睡着了一般,搂着他的身体,长发摩擦着他胸口的皮肤,如同安眠中的小猫,只是在家明的手指轻轻抚摸她柔嫩的双唇时,她才微微张开了嘴,将那根手中含了进去,闭目沉睡,却是再也不肯松开了。
第二天是星期一,清晨,雨渐渐的停了,街道的斜对面,一片狼藉的状况。警察拉起的防护绳,拆了一半的建筑废墟,驾驶舱被铲破的铲车,至于街尾的血迹,则早已被雨水冲刷得干净。部分警察依旧留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