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艺外表刚毅,内心脆弱地跪在灵堂之中,她在陪父亲最后一程,她强行不让自己的大脑回忆太多过往的美好,那是珍贵的记忆,也是不断弱化她的记忆,要自强,要继承父亲的遗志,就必须抛开这些感情枷锁,成为薛家姑姑那样风轻云淡,万物在胸,又一物不存的可怕心智,韩小艺知道未來的路还很长,她亦知道自己会一次次的摔倒,但她不惧,薛家姑姑能做到的事儿,她坚信自己也能做到,何时做到,无非是时间问題,
她有耐心,也有时间,
她今年才二十岁,人生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她无所畏惧,
自我催眠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这能使人忘记许多烦恼、恐惧、伤痛,同样,自我催眠也是一件十分悲哀的事儿,这能让人忘掉许多本不该忘掉的东西,彻底蜕变成另一个人,
一个忘掉太多东西的人,如何还是原來的她,
“小艺。”
耳畔传來一道轻柔温软的声音,
听着那熟悉且温暖的呼唤,韩小艺心头泛起一抹暖意,跪在地上的她微微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略显病态白的脸庞,但脸庞上,却挂着浓得化不开的柔情,他手里端着一碗清淡的稀饭,碗的上空冒着热气,看上去格外可口,
“你已经一上午沒吃东西了。”林泽温柔又霸道地扶起虚弱的韩小艺,让她明显消瘦了的身躯依偎在自己怀中,往内堂的休息室行去,
直至将韩小艺放在一把柔软的椅子上,林泽方才蹲在她的旁边,右手握着勺子搅拌了一下清淡的稀饭,盛起來,放在嘴边吹了吹,方才抵到韩小艺唇边道:“來,吃一点。”
韩小艺双目泛红地注视着林泽,机械般地张开略有些干裂的红唇,
林泽一小口一小口地喂韩小艺吃稀饭,她不出声,林泽也只是保持着面上的柔情,不吱一声,
也许是韩小艺太过虚弱,也可能是在情人柔情似水的注视下,韩小艺竟是将一碗稀饭吃了个干净,这在最近一周时间里,是难能可贵的大胃口,林泽如此想,心中又是一痛,要知道,当年在华新市时,林泽煮一锅狗肉,韩小艺是能跟他争抢着吃到最后一块的,而每每最后一块,两人还需要采取剪刀石头布來决定那块狗肉的去处,
那个贪吃又刁蛮,可爱又火辣的韩家大小姐,真的要一去不复返了吗,
强行按捺了内心的伤痛,林泽面带柔情地说道:“再來一碗。”
“不用了。”韩小艺轻轻摇头,那张在外人面前无比刚毅坚定的面庞此刻顿时松懈下來,小脑袋趴在林泽肩膀上喃喃道,“好累…我闭一会眼。”
“嗯,打个盹吧。”林泽纹丝不动地扛着韩小艺那并不沉重的脑袋,恍惚之间,却仿佛扛着千斤重石一般,令人心碎的沉重,
林泽强忍着双腿的麻痹,细细嗅着女孩儿娇躯上散发出來的淡淡体香,渐渐陷入了无趣味的回忆之中,
一刻钟的休憩,门外忽地传來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林泽眉头深深皱起,谁这么鲁莽,小艺刚休息一会儿就要被吵醒吗,
正当林泽欲扭头用眼神迫使对方出门时,肩上的重量忽地一轻,韩小艺已被那并不如何大的脚步声惊醒,
她借着林泽的身躯做遮眼揉了一下惺忪的眼眸,这才望向來者,
是韩家一个从别墅调遣过來帮忙的仆人,他面色略有些慌乱,见主人正在屋内,急忙道:“小姐,战老板來了,文老板和汪老板的代表也到了。”
“嗯,你去招呼一下,我马上就來。”韩小艺语调平静道,
“是,小姐。”仆人缓缓退了出去,
林泽却苦涩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会,又被破坏了。”
“睡够了。”韩小艺那张仍然娇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