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1/4)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欢宜怕是最和乐幸福的人,一个最正统规矩的贤淑女子,既然已有欢宜惴惴不安了,行昭只好强迫自己静下来,倘若她也慌了,怕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行昭笃定所有的线索都会藏在不易察觉的地方。

    从定京送信到江南要五日,那么从江南送信回京也要五日,如果老六是表面落进了蔡沛埋下的坑里,而实际上使了一出金蝉脱壳的招数,那么是谁在接应他?

    钱塘口风卷浪急,别人不知道,行昭却清楚得很,自从头一回老六从江南死里逃生回来,常常半夜三更闷着一口气到太液池学凫水,甚至成亲之后搬到端王府,老六也每日除了在后苑练力气,也去湖里游那么两圈。

    周慎其人,不会让人有以己之长攻彼之短的机会,他发现短板,然后将短板变长,目的明确,主次分明。

    钱塘口顺水流,会流至外海,六皇子身边还带着陈放之,就算是为了陈放之,蔡沛也会在各个江畔下放人手营救,如果两个人都还活着,那营救的就是陈放之,如果陈放之死了,那营救的人马会一级一级地向上禀告——两个人都没活成。

    如果有人接应,不会在内陆江畔,只会在外海里。

    在外海接应…难不成…是善于盘踞在外海小岛上的海寇?

    行昭觉得自个儿的想法莫名其妙,简直是魔怔了

    行昭想事的时候通常都很专注,眯着眼睛将眼神定在不远处的海棠花上,海棠花艳得很,白底红印,像极了一方印章。

    小郎君的哭声震天响,行昭一个激灵,扭头看欢宜。

    欢宜正红着眼圈在脱阿照的衣裳,阿照挣不开,一双大眼望着行昭哭得涕泗横流。

    “长姐,你做什么呢!”

    “舒哥儿只比阿照大几个月份而已,血脉亲,长得像。若是阿慎没这个运气听舒哥儿唤他爹了,我是长姐,我总要保住我幼弟唯一的骨血!”

    欢宜想把阿舒和阿照调包!

    行昭鼻头一酸,眼泪猛地涌上来,伸手攥住欢宜的手腕,语气很坚决,“长姐!事情远没到那个程度!”

    ☆、第两百八十章拔刀(上)

    第两百八十章拔刀(上)

    是啊,现在还远不到那个程度。

    行昭想活下去,也想要阿舒活下去,人活一世不过百年,谁不想盛世安稳地过日子?

    可让阿照换阿舒这种事,行昭做不出来。

    欢宜执拗,行昭更执拗,两个女人眼眶都红透了,阿照仍在嚎啕大哭,行昭怀里的阿舒嘴一瘪也跟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两个小郎君中气足,哭起来此起彼伏。

    孩子想哭便哭,想笑便笑,无所顾忌——让人羡慕。

    “长姐…你听我的…”

    行昭口中发苦,艰难出言,“带着阿照,哪里也不要去,照顾好阿照,咱们安安分分地等老六回来,什么也不要多想。”

    “如果回不来呢?”

    “会回来的。”

    行昭嘴角轻挑,窗棂外时辰正好,夕阳西下,血色残阳,染红半边天,“如果回不来,咱们也得活着,阿照,阿舒,你,我都要活着,谁让老六失了xìng命,咱们就要让谁扒皮抽筋地生不如死。”

    恨,往往比爱更激励人心。

    而往往人心才是最不可测的。

    什么时候会到行昭口中所言的那个时刻,行昭写写算算,得出的结论,只能让自己感到安心罢了。

    夜钟难鸣,东郊小巷,有骏马疾驰,灯火摇曳下,有壮士翻身下马,长短各三声,叩响陈府大门,门房将门虚掩开一条缝儿。一只眼睛凑在缝儿中,摸摸索索乘微光向外看,哪知门口那人单手持刀,浑身是血,满脸横ròu,不由声音发颤轻声问:“府里的老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