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把客人送出门,吴巧珍后脚连忙跑到装饰柜前,小心翼翼地把白瓷观音拿出来,捧在手里仔细地观察起来。自在观音像面容慈祥、安静,神态虔诚。身体线条极为丰满,凝脂似玉,让人不忍触摸。整个塑像从头部的发髻到身上的衣纹,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其转折点、纹路都极到位、深刻、巧妙,背部钤方形阴文篆书“林希宗印”四字印。
“不就是个观音像有啥好看的?”郭文丁诧异道。一个白瓷的观音像,又不是金的玉的,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件普通的工艺品罢了。
“你懂什么?没文化!”吴巧珍白了郭文丁一眼,“你好好看看这樽观音,这上面表情丰富,刻画细腻,衣纹线条繁简得当,飘逸流畅,或大刀阔斧、高度概括,或精巧别致、细致入微,这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精品。”
“很贵吗?”郭文丁顿时警惕起来。他仔细看了看这樽观音的确非常精致,不过这方面他不太懂。但吴巧珍就不同了,她不但是彭城一中的历史教师,而且家学渊源,她父亲在特殊时期前就是彭城博物馆的馆长。
“这是一件晚明德化白瓷雕塑大师林希宗的自在观音像,是件古董。”吴巧珍眼睛发光道,“具体多少钱我说不准,但我知道艺术价值非常高。他们张家果然是豪门大户,出手就是这种东西。”说着又不屑地看着郭文丁道:“这也幸亏遇见了我,要是都象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这东西就白瞎了。”
“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怎么能收呢?赶紧还给人家。”郭文丁连忙道。不管怎么说他还欠着张家的人情,就算李睿找他帮忙,他也不能收下如此贵重的古董。
“我不给。”吴巧珍抱紧观音像不肯放手,“这东西对我们来说非常难得,但对于他们老张家可能并不稀罕。你看李睿今天来也不过是随手一放。”接着吴巧珍又一脸哀求道:“这樽观音像我太喜欢了,咱们就留下吧!这种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不是说有钱就能买到。即便他有事求你,你就帮帮他不就行了,再说他也是张家子弟,你把他照顾好了,对你也有好处不是。”
“就算我要帮他,但咱也不能收他东西呀!”郭文丁皱着眉头道。
吴淑珍听到郭文丁有松动的口气,连忙道:“以后有机会咱们再想办法还他人情不就行了,就这么说定了。”一边说,一边抱着观音往卧室走,“这东西得好好保存,放在外面打碎了可不得了。”
看着老婆的背影,郭文丁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没想到李睿居然下这么大的手笔,说明他是真的打算在仕途上有所作为。
“这人真是一变就变!”郭文丁感慨着坐到沙发上。这件事和张秀秀通个气是一定的,他的脑海里又想起了崔济安对李睿的态度。张家第三代还有几个很出色的子弟,或许张家内部的关系要比从表面上要复杂一些,大家族通常都有这样的毛病……
事情的发展一如李睿之前预料的那样,第二天便接到了小姑的电话。对于这位一直默默关心他的小姑,李睿一向心存感激。记得上辈子刚刚自立门户,几笔重要的生意也都是小姑介绍的。李睿在电话中向小姑表明了态度,让小姑感到很欣慰的同时也很心疼,嘱咐,鼓励的话说了一大堆。
李睿知道这事成了,正琢磨着郭文丁会给自己安排一个什么职务,是县里的委办局还是直接下乡镇?不过他最后接到的却是市委党校青干班的入学通知书。
对于这个安排李睿非但不排斥,反而暗暗窃喜,他本来就是正科级干部,通过党校培训这层金一镀,再下到县里基本上肯定会是实职正科。
青干班的开学典礼郭文丁没有到场,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到会代表郭部长最后作了勉励大家认真学习的讲话。这位常务副部长的讲话不过都是些官样文章,李睿坐在下面昏昏欲睡。看了看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