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石油期货市场要一直交易到凌晨四点,大家也就要熬到凌晨,然后再休息。真到睡觉的时候,往往是早晨了。
毛主任带来的4个人,看样子都是,开始的时候还兴致勃勃,到了凌晨两点左右,不约而同的睡倒在沙发上,东倒西歪的好像醉酒了一般。
毛主任不做介绍,大家也没有人愣生生的跑上去认识他们。依旧是各干各的事。其实,光是看他们脖子上的大项链,时髦的半长发以及挺括的衣物,就知道身份特殊。
90年代初的中国,刚刚开始讲究时尚。中小城市和国企大院也许还保持着80年代中期的朴素,但在北京,在政府招待所里,皮尔卡丹,路易威登和安利雅芳已不再是什么新鲜事务了。
能穿得起它们的多是大商人,但真正穿着他们的往往是商人二代或官员二代。起早贪黑赚取第一桶金的男人和女人,现在还舍不得奢侈消费。
由于是毛主任领进门的,这四个年轻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1月15日中午,睡醒的人重新聚拢在三个屏幕前。
分钟划过18点03分。油价再次开始上涨。
3分钟后,朱恩波做出了决定:“再买50万桶。”
国储局的交易员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忙碌了起来。他们要打电话给伦敦金融城的代理商,再通过期货交易市场挂单。手续称不上简便,但所有人的动作都很快。
他们忙起来以后,甚至顾不上苏城和大华实业的交易员了。
还是政策研究中心的助理研究员向毛主任和他身边的年轻人们解说:“现在的油价是32.2美元,已经回到国储局入场时的价格了。也就是说,接下来上涨的。全是利润。”
“能有多少。”高个的年轻人眼神仍有些迷糊。在沙发上睡觉总不是那么舒服。
“32.2美元的石油。只要上涨40美分,就有1%以上的利润,如果加上10倍的杠杆。就有10%的利润。”助理研究员如数家珍,脸上还露出笑容来。
“上涨40美分就是从32.2到32.6美元是吗?”
“是。”
“是这个数字?”年轻人走到左边的屏幕跟前指了游一下,问:“现在是32.4吧。那就是要到32.8?”
助理研究员笑道:“不。32.4是因为刚涨了20美分。”
“刚涨了20美分?那就赚了5%?用了多长时间?”
“一刻钟吧。”另一个穿红衬衫的站在前面,看了看表。
高个儿摸了摸脑门,问:“5%是多少钱?我是说,国储局赚了多少钱?”
“几百万吧。朱处长刚买了50万桶,不知道交易成功了没,如果成功了,就是10万美元。”
“现在是20万了。”红衬衫盯住了屏幕。
助理研究员很自然的道:“哦,涨的真快,到32.6了。对。刚才买的50万桶石油,就赚了20万美元了。”
他冷眼旁观说的很是轻松,国储局的交易员们已经欢庆起来了。20万美元。已经比他们所有人的工资加起来还多了。算成福利的话很不错了。
就这一点而言。日后的国储局在期货市场上的惨败,也并不奇怪。他们要是真有制造奇迹的能力,又何至于在国储局厮混薪水。当然,国家也没要求国储调节中心在期货市场上赚钱,只是总有些人想要用国家的本钱做大自己的蛋糕,才会有各种各样的亏损。
四个年轻人不自觉的走到了屏幕前面,高个儿喃喃自语道: “这么说,我们要是买50万桶的石油,也能赚20万美元?”
助理研究员笑了,道:“32.6美元每桶的价格,50万桶要1630万美元,最少也要准备160万,300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