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一反常态大动肝火去处理宋家的理由并非是我遭人陷害,而或许是那些事情触及了他往日痛苦的底限。
两个多月的回忆纷迭而至,我想起很多让我不由得自我怀疑的细节,比如他对一切婚礼细节都漫不在意,比如我跳四小天鹅逗他他会很开心,又比如身边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要我慎重考虑,或许这世间事就是旁观者都看得清晰,而只有自己当局者迷。
可是,我又不甘心地想,《卡萨布兰卡》里面不是有那么一句台词么,世界上那么多城镇,城镇中那么多酒馆,她却走进了我的。明明有那么多人都喜欢他,秦衍他却选择了我,总不会没有一点理由。
几乎就在这种挣扎而矛盾的情绪中溺毙的时候,头顶上忽然有个声音叫我:“荞荞。”
我从膝盖里抬起头,秦衍由上而下地看着我,眉心微微蹙起来,那是有一点意外而疑惑的表情。
我反应了片刻,撑着地站起来,努力对他笑了一下:“你回来啦?”
他垂眸看着我,脸上隐约有疲惫的神色:“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
我尽量自然地说:“哦,我不是特意来的,只是路过我想着你应该快下班了,就没打给你,谁知道你一直没回来,我就睡着了。”
他很浅地抿了一下唇角,把手上的包递给我,然后转过脸去开指纹锁,防盗门打开后,又调试着说:“给你也录一个,下次来了你进屋等。”
我没太反应过来,被他抓着右手过去,食指在屏幕上按了三次,然后他又把门关上,说:“试试。”
我就把手放上去试试,门嘀地一声又开了。他拉开门进去,我跟着他身后。进门后他径直往卧室的方向走,一边说:“包放桌上,帮我倒杯水。”
我把他的电脑包放在茶几上,又去桌上拿他的杯子。秦衍从房间里出来,换了一身家居服。他走到客厅去把空调打开,一边问我:“什么时候来的,吃饭了没有?”
我撒谎说:“我今天下午在朋友家跟她看电影,傍晚吃了饭才来的。”
他轻声嗯了声,我又踌躇着说:“你呢,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他随口应道:“开了一天会。”又从客厅慢慢走过来,“你们看了什么好看的电影?”
我低头拿过餐桌上的水壶往杯子里倒水:“没什么,就《罗马假日》,《魂断蓝桥》之类的。”
他停在了餐桌对面,没什么情绪的声音:“都是老片。”
我又迟疑了很久,水不小心倒得满了一点。我把水壶放下,抬起头看着他,说:“嗯,我们喜欢看老片,筱非她最喜欢奥黛丽赫本,而我喜欢费雯丽。”
秦衍伸手接过我手上的水杯,垂眼想了一下:“费雯丽?《乱世佳人》?”
我点点头:“对。”停了一下,又说:“筱非没有那么喜欢费雯丽,是因为她很喜欢克拉克盖博,她为白瑞德感到不值,因为她觉得斯嘉丽既然一直喜欢的是艾希礼,就不应该答应白瑞德的求婚。”
他喝了口水,喉间上下动了动,又缓缓地掀起眼帘看着我。我望着他顿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觉得呢,秦衍,如果是你,你会认可一场没有爱情的婚姻么?”
他手握杯子,又看了我有一阵:“荞荞,你是不是想和我谈些什么?”
我犹豫了几秒,看着他轻轻点了一下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只是微微顿了一下:“做一个决定的因素有很多。”
我说:“比方说呢?”
他嘴唇动了动:“比方说,你我家庭背景相似,我们有很多共同利益。”
我说:“还有吗?”
他垂下眼帘,似乎思考了很久:“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