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那么三分钟的时间,我不敢动,也不敢发声,一直到秦衍把我的病历看完。
他抬起头把病历放回我床边的时候才发觉我已经醒了,安静地看了我几秒,嘴角很轻微地往上挑了一下:“心系万生的黎小姐,今天我没等到你的顺风车。”
我撇撇嘴,无奈地说:“我也没办法,遇到了一些突发状况。”
他往椅背后靠了靠:“说来听听。”
我顿了顿,一时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比较好。我甚至在想,如果我把实情全盘托出会不会让他和秦家都有些难办。因为说到底宋绮文恨的只是我一个人而已,并且,当时的事我也没有证据。
我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思忖了片刻,简短地说:“我去了趟云廷,在那里见了些人,然后就突然心脏病发作了。”
安静了两秒,秦衍挑了一下眉毛:“就这样?”
我说:“对啊,然后我就晕过去了被送来医院了。”
他皱了皱眉,表情不认同地道:“你不是晕厥,你是休克。”
我没话讲,摸了摸鼻子,他又道:“另外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医生在你的病历上说,你的心动过速和心绞痛是由药物引起的?”
我又无语地抓了抓头:“哦,这个么”
沉默了好一阵,秦衍伸手到床头柜那个果篮里拿了一个苹果,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水果刀,低头悠哉地削起苹果来,一边道:“从道理上说,你是在云廷出的事,云廷是秦家旗下的产业,荞荞,你应该告诉我。”
我犹豫了下:“其实”
他又垂着眼睛打断我:“从感情上来说,你是我的未婚妻,不管是谁伤害了你,你都可以告诉我,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我怔了怔,看了他一会,慢慢垂下眼睛,想要梳理一下思路。可一仔细回想起来,心里竟有一些后怕,我有些发颤地坦白道:“是那个宋绮文,她让我去云廷说要给我道歉,可是我没想到她会给我水里下药。”
他手里削了很长的苹果皮突然断了,刀光在我眼前晃了晃。他动作停下来,掀起眼帘问我:“你和她关系又说不上好,为什么要去赴她的约?”
我嚅嗫着说:“这不是你家和她们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嘛,我想着也不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僵”
秦衍又看了我一阵,却没再说什么,垂下眼睛把剩下的半个苹果削完。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安静了一会儿,又觉得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委屈。我把头埋进被子里小声说:“刚才我醒过来的时候没看见你,听护士说,你只来了十分钟就走了你就真的那么忙吗?”
最后一句连我自己也听不太清,可他却竟然听见了。他抬眼看我,肯定地点了个头:“忙。”
我说:“”
他解释:“秘书在云廷扣了十来个人,等着我过去处理。”
我愣了一下:“啊?”
他继续解释:“要调录像,联系警察和律师,口供,笔录,一直忙到刚才才结束。”
我讶异了半天:“你报警了?!”
他挑了挑眉梢:“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什么处置他们的方式,还是你有更好的办法?”
我错愕地说:“可是这么一来,你和宋家岂不是”
他面无表情道:“难不成你告诉我,为了维持和一个生意伙伴的关系,就要牺牲我的未婚妻?”
我有一点滞住,张了张口,一时竟感动得有些说不出话。看他把苹果削好了,便出神地伸手去接。谁知他一抬手,把苹果放进自己嘴里咬了一口。
我把手放在半空中,说:“”
秦衍抬起头看我,我也看着他,好几秒后,将手僵硬地从半空落到他胳膊上拍了两下,干笑着说:“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