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抬头看着隐隐发白的天际，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晌，才突然开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晚吟怔了一瞬，才说：“……暂时还没想这个问题。”

    现在，也真的完全没有心情。

    “嫁了吧，他是个值得你托付的男人。”她嫁了，他也就安心了……。

    晚吟笑了一下，侧目看他。淡淡的晨曦，洒在他面上，他神色出奇的平静和安宁。她鼻尖突然发酸，没有开口说话。

    花司焱亦不侧目，只是怔忡的远看着前方。

    “晚吟。”他轻幽的唤她。

    “嗯。”

    “你说……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爱过我吗？”

    提起以前，此刻，晚吟觉得有些恍惚。那些过去的画面，她都觉得恍然若梦。她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说：“其实，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我自己……”

    花司焱笑了一下，侧过目来，“那我告诉你答案。”

    晚吟看着他。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辈子，动心有很多次，好感也可以有很多次，可是，爱情也许就那么一次。而你……把这一次给了他……”

    就好像……

    他把唯一的一次爱情，给了她……

    “对不起……”晚吟终究轻轻吐出这三个字。手，缓缓摸索着，轻轻扣住他的。他一怔，反过来和她紧紧缠住。

    她眼眶发胀，像随时会落下泪来，“那我答应你，下辈子……我一定把唯一的爱交给你……“

    花司焱爽朗的笑开，“怎么办？你下辈子欠我好多……”

    晚吟侧过脸来看着他，“这辈子，我欠你的就已经还不完了。”

    四目相对，眸光深深。他无奈且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傻瓜……”

    他不需要她偿还……

    她的幸福，于他，就是最好的补偿……

    …………………………………………………………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从现在，聊到过去。从这辈子，聊到下辈子……

    他变得越来越虚弱，渐渐的，只能靠在晚吟的肩头。

    晚吟不敢去看，只能将他的手抓着，更紧一点，再紧一点，仿佛想借此抓住他的生命……

    “司焱……”她低低的唤他。

    “……”他闭着眼，没有回话。

    “司焱，你看，太阳出来了……你别睡着，好不好？”晚吟的嗓音哽咽起来，她哭着恳求他。

    不要睡着……

    不能睡着……

    “求你了……你睁开眼看看……”

    “看到了。”花司焱睁开眼来。目光从阳光缓缓往下移，落在半山腰上，他喘息了下，很努力很辛苦的抬手，“你看那……”

    晚吟放眼看过去，半山腰上漫山遍野全是幼苗期的向日葵。

    璀璨的晨曦氤氲下来，漫山遍野的翠绿，映照着那点点金黄。离得远远的，晚吟仿佛都能看到花盘上的露珠儿。

    恍惚间，想起和他订婚的那日，大清早被他带进花房的一幕……

    那时的他说，将来，她的幸福，由他守护……

    年轻、朝气的年轻面庞，仿佛还近在眼前，可是，这一刻，身边的他，却已经虚弱到仿佛随时都会离开。

    “美吗？”他轻轻的问。

    “嗯。好美……”

    “只可惜，我等不到它们的花期了……”他的声音，越发的轻了。

    每一个字，都像在用力撕扯着晚吟的心。好痛……好痛……

    她哽咽着，说不出一个字。怕话尚未出口，眼泪就已经跌落。

    “以后……是不是看到向日葵，你都会想起我？”